棺木為儂開。”

黑漆漆的棺木應聲而開。

眾目睽睽之下,少女踏著曼妙舞步,飛入棺中。

棺蓋立刻合上了。

任外面的人如何叩打,裡面卻聲息全無,彷彿亙古以來就從未開啟。

最後人們不得不將少年和少女合葬在一起,並將他們的墓稱為“神女冢”。

一個死了,一個便不能活。

這樣的感情,並不全是傳說。

無你不歡(2)

只是,有些是有形的覆滅;另一些,是心的死亡。

沒了你,我當然能活。但生活,必然已不同。

《家》裡面,覺新是高家的長房長孫,少年的他,對社會有如詩的幻想,對自身的將來和命運也富有強烈的憧憬和期待,更對自由戀愛發展起來的愛情有美好的嚮往。

但中學畢業後,他的命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長兄如父,父親的早逝使他不得不擔負起“家長”的責任。

與生俱來的惰性和軟弱,以及從小受封建禮教的耳濡目染,使覺新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換取整個家族的安寧。

這犧牲之中包括從小青梅竹馬的愛人——梅。

覺新一直過著痛苦隱忍的生活,直到瑞珏的出現。

瑞珏非常善良,她的善良贏得了高家上上下下的喜愛。

因為瑞珏,覺新漸漸地“忘記”了未能迎娶的“梅”。

他一心一意陪伴自己的妻子,並很快有了兒子海臣,這個孤獨可憐的人終於過上了平靜溫暖的生活。

後來瑞珏再次懷孕,生產的日子近了。

為了避免所謂的“血光之災”,家裡的封建衛道者決定把瑞珏遷到城外生產。

瑞珏難產,臨死之前她叫著覺新,對他說:

“我死之後,你就成了世界上最孤獨的人……”

瑞珏死了,覺新再也沒有得到快樂。

唐元稹《離思五首?其四》寫盡了痴愛者的心情:“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此詩是元稹為悼念亡妻韋叢而作。

韋叢是太子少保韋夏卿最小最疼愛的女兒,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美麗賢慧,因嫁給貧窮的元稹而過上了清貧的生活。

韋叢二十歲和元稹結婚,二十七歲時不幸死去。

她去世後,詩人曾表示誓不再娶。

要多少深情才能令人生出“取次花叢懶回顧”、永不再娶的意志?

東西方文化中都有關於愛的誓言。

西方的神父在婚禮上問新郎新娘:“你是否願意與他締結婚約?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相愛相敬;不離不棄;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東方人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長相守的愛全世界都崇拜。

因此,難免感覺現代愛情真的太冷靜,以致無味。

刻意要做最獨立的個體,生怕被愛黏到失去自我,怕那種沒有他便不能活的彷徨,怕被棄,怕他離開後寂寞的承擔。

於是,總在付出感情的剎那,大腦資料庫翻飛,立馬計算彼此的容量和體積,不能比他多,不能比他濃烈。

算得太乾淨,結局太清楚了,愛便失去意義。

缺乏想象的愛情乏善可陳。

怨不得今人少至情至性,只因,都不肯吃虧,世上再沒人那麼妖魔,值得人家為他捨命。

如果愛不能與生命血肉相連,是愛得不夠。

這世上沒有一人你願以性命交換,是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