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蹙起,春姨娘何等的眼力,一看到柳玉研的表情便知她有些不耐,心頭那個怒呀,若不是她另有打算,她何必熱臉貼冷屁股的在這裡討好一個黃毛丫頭?可面上還是裝作訕訕一笑,心底卻是一橫,往柳玉研面前湊近直接低聲道,“婢妾有三夫人在外頭放印子錢的線索,不知姑娘或二夫人可有興趣?”

“春姨娘什麼意思?”

心頭大震,可柳玉研卻是迅速回神,且帶幾分淡炒警告的瞪她一眼,“這些話也是能隨便說的?春姨娘若不懂律法,不妨回去問問大伯父。”大元律法白紙黑字有規定的,旦凡被查實,放印子錢可是輕者捋官撤爵甚至全家流放。

情節嚴重者殺頭都是有可能的!

“五姑娘您放心,暫時只有婢妾一人知曉。”春姨娘得意的揚揚眉,嫵媚的大眼咪了下,濃濃的佈滿了算計,“當然,三夫人身邊的人有多少知曉這事奴就不知了。畢竟,那是三房的事。”

輕輕的拈了月桂花在掌心,柳玉研隨意碾兩下。

再鬆手,花葉已被她揉搓成一團,不復之前的亮麗。

纖細的指尖留下幾許微紅帶紫的花汁,拿了帕子仔細揩淨手,柳玉研看了眼春姨娘。

平靜無波,卻又凜凜寒冽。

似尖刀紮在人心。似犀利的箭穿透她的身子。

春姨娘的心驀的一悸,嘴唇蠕動了下沒出聲,只是輕輕的喚了聲,“五姑娘?”

“姨娘把這般大的密秘告訴我,連大伯父和祖母都不提,讓我想想,姨娘想在我,或是我孃親這裡求謀什麼呢?”柳玉研側了頭微微的掃兩眼春姨娘,唇角勾出一抹笑,似個不知世事的少女在和親呢的長輩玩笑,眸底三分狡黠三分俏皮四分卻是讓人看不清摸不透的幽深,直待對面春姨娘臉色微變,眸底漸漸開始閃爍時她才滿意的輕輕一笑,“只是呀,不管姨娘想要圖什麼,怕是姨娘註定要失望了。”說著話她驀的揚了眉,臉上笑意驟失,取而帶之的是幾分倨傲幾分不屑的冷笑,“姨娘不用在我們二房費心思,你們大房愛如何就如何,我們二房自不管,咱們就各掃門前雪吧。”

一個姨娘就是再得臉又能得意到哪裡去?

她這段時間可是隱隱聽聞柳老夫人有給柳大老爺續絃的心思。

據說都暗自裡找好了人家,正在進一步接觸中。

春姨娘這會主動走出來,怕是聽到這些訊息自個坐不住了吧?

只是想不到她竟然選中了自己……

柳玉研無聲的笑笑,拍拍一側手心全是汗的春蘭幾女,“我有些累了,回吧。”

“是,姑娘。”

春蘭垂下了眸子,臉上看似鎮定實則雙腿都在輕顫發軟。

放印子錢這可是天大的禍事。

放眼金陵城,可沒少因著這些事被抄家滅族的高官勳貴。

想不到三夫人竟然敢……她就不怕嗎?

身後,春姨娘有些不甘心的咬咬唇,“五姑娘就不擔心我把這事捅出去,或是和老夫人說,也不用說別的,就說姑娘事先也知道……但憑這句話,你說,老太太會如何想姑娘?”

這算是在威脅自己麼?

腳步微頓,柳玉研慢慢轉身,微咪了咪眸,慢悠悠的一笑,“姨娘若是敢,不妨便去說說看?我昨不過一個女兒家,怕什麼?再說我們二房,就是真的受些牽連,可憑著我爹爹不過從六品的清閒官職又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就是個捋官再趕出府去,我們言哥兒最起碼還已經六歲,可姨娘您呢,您覺得您能躲的過?”她又指指那被遠處嬤嬤抱在懷裡的嬰兒,笑的嫣然如花,“姨娘是太高看自己,或者覺得大伯父能帶著你們避過這一劫,能在這府出事後安全躲過,能護著幾個月的嬰兒一起活下去?再或者,春姨娘這兒子根本就不是您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