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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徹底詩滅的皇阿瑪;他的膽量、他的豪情,他睨視天下的氣度,似乎在這一摔裡,也盡皆破碎。
趙昌奔過來扶住了康熙,胤旗再跪回地上,嘴裡唸叨著皇阿瑪恕罪,翻騰的心念裡,卻猛然多出了一絲極度冰寒的氣息,若是皇阿瑪一頭摔在地上,就此去了,他那位置,離自己究竟有多遠?
這氣息太冷,刺得他也是滿身汗毛起立,以至於餘怒未消的康熙一腳踹在他肩頭上,他也沒有反應過來。
“四阿哥!”;
趙昌瞅著就跟石頭烏龜一半趴在地上的胤旗,嚇得連忙低聲提醒,這時候康熙的腳尖又踢在了他的肩頭,胤旗醒悟;儘管這腳尖之力軟弱不堪,他卻趕緊順著這力道翻滾倒地。,2,
“滾!豎子不足以謀!”,
康熙尖聲罵著;見到胤慎滾到一邊,又連叩了幾個頭,飛也似地退走,才漸漸冷靜下來。
“不是你的江山,你當然不心痛!”;
他還在心底裡恨恨地罵著。
白道隆最先遞來了韶州兵敗的奏摺,接著是滿不和陳圌元龍的請罪摺子,湖廣提督高其位步廣東提督王文雄後塵,又戰死了,四萬多兵,竟然全軍覆沒!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滿不彈劾白道隆和韶州知府閉城,不放高其位入城據守,形同謀叛;雖然白道隆奏報說是高其位戰敗不退,還想糜爛廣東,存著一分安定廣東的心。可從另一個角度看,未嘗不是那李肆壓得廣東不敢亂動,廣東,除了廣州和肇慶這兩處孤城,其他地方,已經是丟了。
康熙還很冷靜;又死了個提督,沒了四萬兵,丟了廣東一省;這跟當初三藩之亂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兒科,他頂得住!
從年羹堯的奏摺裡;他看到了希望,李肆不是不可戰勝的,那個叫嶽鍾琪的微末小將,帶著苗兵夜襲敵營,不是高其位置之不理,不策應不說,連李肆的援兵都不幫著擋住,李肆已經敗了。
對敵最怕的是什麼?是一敗塗地;還不知道自己敗在哪裡;對敵人一點也不瞭解,現在透過年羹堯,他心裡有了底。李肆本人只是疥癬之患,他所展現的槍炮之威,還有他支著商人脫開官圌府管治的風圌潮,這兩項才是真正的大敵,在這兩項後面,還有更可怕的東西。
想到年羹堯去找過胤旗,多半是從胤旗那知了一些李肆的根底,才有啟用嶽鍾琪和苗兵的舉措,康熙就對胤旗多了分肯定。
論到做事,還是這個兒子能出成績。
如何抹平這一戰的首尾,保住自己和朝廷顏面,這事來不及去想,也有想害怕去想。康熙半是務實,半是逃避地謀劃起下一步的處置,招來胤旗,想聽聽他的看法。
卻不曾想;胤旗提出一攬子條陳;條條如刀,捅得他心口四下透風。
“仿遷海令,下令遷界,隔絕廣東!”;
隔絕廣東?這能和臺灣之事相比嗎?廣東一絕,江冉湖廣立時就是滿目瘡疾;千萬流民,到時候隨便哪個漢人喊一嗓子驅逐輕虜,那就成了又一個朱重八,李肆恐怕要從夢中笑醒!
聯辛辛苦苦周旋;就是要保住這四十年來苦心經營的盛世,你胤旗沒坐著我的位置,就把這天下當破布一般亂擺佈,讓聯一夜回到四十年前!?
“大造槍炮,訓練新軍,以器制敵!”;
新軍!?誰的新軍?咱們滿人的?握著快槍利炮在手,起一絲異心,咱們滿人這天下就要完蛋!
“跟策妄再拉布坦議和,調集大軍,四路逼圍,尋機進擊。”
這一條稍微像點樣子,可也把這李肆看得太高了吧,這不是生死之決,李肆此戰已經露了破綻,朝廷可以敗十次;他卻一次都敗不得,金玉之家,跟一個襤褸遊手拼死活?鼠目寸光!
康熙被趙昌扶回書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