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你為什麼選擇欺騙。」

蔣寧昭臉色僵硬,半晌,才壓抑著嗓音道:「這件事你不用管。」

「我知道了。」宣和平淡道,「那麼,也麻煩你轉告沈先生,我無權管你的行蹤,請他以後跟你喝酒也好,做別的事情也罷,不用另外告訴我。我沒興趣。」

蔣寧昭聞言,神色多了幾分顯而易見的驚愕與訝異,他的表情在一瞬間沉了下去,幾乎是揉雜著惱怒與恨意,同時急迫地問道:「他去找你?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前一陣子的事。」宣和垂下頭,補了一句:「大概是你生日前幾天。」

「你們都說了什麼!」蔣寧昭追問,神色卻顯得無端的狠戾。

宣和沉默下來,瞧著蔣寧昭。他就這樣望著對方,看了良久,終於道:「他說了什麼很重要嗎?我以為你們已經結束了。」他沒意識到,自己的嗓音裡多了一絲藏不住的疲倦與難堪。

蔣寧昭狠狠瞪他,壓抑著怒意道:「我要知道,你們都說了什麼。」

宣和終究嘆了口氣,道:「他說二十年前你們非常相愛,他說你一直都很重視他,至今如此;他說你……你是他的。」

蔣寧昭這時卻沒有鬆懈下來,急躁地追問:「他還說了什麼?」

「還有……」宣和頓了一下,注意到蔣寧昭緊張的神情,不由得在心中自嘲一笑,表面上仍繼續道:「他說你跟二十年前一樣,沒有改變,喝醉了還是喜歡抱著他。」

蔣寧昭彷佛略微鬆了口氣,確認地問:「他只說了這些……只有這些?」

「是。」宣和瞧著男人緊張復而放鬆的模樣,心中頓時一苦。

他從來不知道,蔣寧昭居然這麼緊張沈卓雲,或許那天沈卓雲說的話,並不是假的。即便他見識過蔣寧昭對待沈卓雲不假辭色的態度,然而蔣寧昭這樣彆扭的人,即便是面對真心重視的物件,也不可能完全坦然以對。

這點他一直都很清楚……他本來該記住的,卻仍然誤會了一切。他以為蔣寧昭並不喜歡沈卓雲,卻沒意識到蔣寧昭表面上的厭惡與煩躁,往往是為了遮掩喜歡。

那天晚上,蔣寧昭出門去了,宣和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是去見誰。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無法成眠,最後乾脆下床,到廚房裡,從冰箱裡拿出冰淇淋,回到收藏室邊看電視邊吃。

明明是微涼的天氣,把寒冷的甜食吞下腹時,卻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刺激與爽快。他把一小桶冰淇淋吃了個精光,吃到最後,肚子裡感覺到一片刺骨冰冷,臉上與眼睛卻反常地感到一片灼熱與潮溼。

三更半夜,他像個瘋子一樣,邊吃冰淇淋邊哭。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淚水卻自己溢了出來,彷佛已經到達承受上限。

然而蔣寧昭一直沒有回來,宣和吃完冰淇淋,讀了一會書又放棄,動畫看到一半便覺得索然無味,連等著破關的遊戲也勾不起他的興趣。

最後他把音響開啟,放起音樂,耳裡聽見的明明是情歌,沉穩的男聲唱著「約定一直相愛下去、直到心跳停止」,明明是那麼溫暖的音樂,宣和卻只感覺到心臟細微的抽痛,以及腦海中模糊的思緒正紛亂地夾雜在一起。

宣和幾乎漠然地想著……他們從來沒有相愛過,現在自己心中無端的痛苦,除了可笑以外,真的找不到別的字詞形容。

他不承認自己在等蔣寧昭,可是直到天亮,蔣寧昭都沒有回來。

注意到窗外天空顏色微微泛白的時候,宣和一哂,便回房間睡覺了。先前已經作過預約,今天他還要去醫院一趟,拿胎兒的檢查報告,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己以一夜未睡的憔悴模樣出現在別人面前。

他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下午。等到手機事先設定的鈴聲響起時,他也正好睡夠了,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