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鄰桌的一箇中年男子,靳子琦有些印象,是和白家交好的洪家。

“桑桑侄女,你和宋家的小子可真的是心有靈犀啊,他送髮夾,你送胸針,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事先通了氣呢!”

宋其衍笑而不語,一雙幽深的黑眸微微彎起,一副晚輩虛心聽教的姿態。

而白桑桑已經接話,“洪叔哪裡的話,桑桑不過是心急之舉,之前還擔心小公主若是不喜,我該怎麼走下臺去呢!”

袁老活了大半輩子,哪會看不出白桑桑對靳子琦的敵意,本不想摻和進這場糾紛裡,但此刻聽到白桑桑關乎自個兒孫女的言語,只能說上一兩句。

“桑桑過謙了,我也覺得這胸針不錯,桑桑還是有眼光的!”

“袁老說好就是真的好,桑桑本還在猶豫,考慮要不要直接包個紅包送給小公主,但想想那樣著實太過敷衍,所以冒著被小公主嫌棄的風險還是獻醜了。”

靳子琦聽著白桑桑三句話不離貶低自己覺得好笑,發現周圍那些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沉默,含糊其辭地點頭附和。

“白小姐買的禮物一定是挑貴的,挑好的,小公主又怎麼會嫌棄?”

靳子琦會開口認可白桑桑這一點,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畢竟,還沒有誰能做到在情敵面前,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

甚至連袁老也向靳子琦投來不解的目光,他就是怕靳子琦尷尬才不多話的。

難道還是他自作多情,人家小丫頭根本不念他的好?

白桑桑看到靳子琦臉上的淺笑,也加深了自己唇角的笑紋,語氣卻不怎麼謙和:“是啊,家父也一直說桑桑是孩子心性,送人禮物一向要最好,才算不虧待了朋友!”

這說話的藝術——

還真是多虧了靳家這些年交予自己的定力和忍耐力!

靳子琦抿嘴微笑:“白小姐可是說漏了一點,你選的禮物不止最好,還是最貴的,就像這枚胸針,要不是貴,又怎麼能知道好呢?”

靳子琦一個勁地捧高白桑桑,這樣的行為著實讓現場的賓客詫異。

然而,她身邊的宋其衍不過抿著唇笑,不發表任何的言論。

靳子琦說完這句話便看向袁老,恭謙地一笑:“袁老,您覺得呢?”

袁老也被靳子琦弄得雲裡霧裡,但還是贊同地呵呵笑著:“子琦這話倒也不假,不然怎麼叫你們這些丫頭千金小姐呢!不就是說你們女孩子家家的金貴嗎?”

靳子琦瞟了眼白桑桑,不給她插話的空隙,兀自接道:“袁老說得對,這投胎也是門技術活,要是生在窮鄉僻壤裡,哪還夠得著千金二字?”

靳子琦復而望著小公主手裡的胸針,意有所指地幽然道:“袁老,這好東西自然都是金貴的,但還得看怎麼個養法才能不掉價拿得上臺面。”

袁老臉上的笑有些僵,心想這靳家的丫頭也不是省油的燈啊,這四兩撥千斤的幾句話又把話題繞回來了!

但戲都已經在開唱了,可不是他這個老人家說停就能停下來的。

況且,這事也是白家那丫頭挑起的頭,也著實怪不了這靳家的丫頭不厚道。

袁老稍一沉忖,還是儘量想要避免僵局的產生:“靳家丫頭啊,你這話可不能讓你父母聽到,這白家是怎麼養你的,靳家可也不會虧待了你!”

說著,稍稍停頓,抿了一口茶,接著道:“哈哈,我看你們兩個丫頭啊,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以後還得同心協力可別學著把船搖翻吶!”

全場的人幾乎都能聞出那麼點火藥味,也知道袁老在儘量緩和這局勢。

但卻也沒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摻和一腳。

這得罪哪一邊都是膈心的事兒!

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