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幾次被設立為陪都,依舊矗立在江水之南,絲毫不減繁華。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順著江水南下,途徑建康城的貨船,很少有不在建康城夜宿的,畢竟這是一座繁華的都市,像是蒙著面紗嬌羞的少女,客商們行天下,都想一睹秦淮的風月。

從江水逆流外秦淮而上,江水兩旁逐漸升起聚攏而立的小樓,從零散,再到三三兩兩,繼而河水中的船隻也多了起來,高聳的建康城城牆斑駁而古舊,在城牆下,小樓、古亭、木柵、貨船和畫舫相映成趣,黃昏落日之下,那些張燈結綵的畫舫也即將開始一日的忙碌。

劉愈立在船頭,手按在腰間佩劍劍柄之上。君子佩劍,在這時代也不會顯得突兀。望著兩岸,劉愈也不禁感慨,即便是在城外,江南的繁華已不在長安城之下。

此次袁博朗作為朝廷的使節,將公開進入淮地,商議以城池易敏郡主事宜。而劉愈作為密使,將化作商賈,與化作商賈之婦的徐軒築秘密進入淮地。佈置情報網的同時。伺機刺殺淮王。情報顯示。淮王對淮地治安很自信,經常獨自出行,正就給了刺客以可趁之機。

“淮地繁華,自古如此。”

一個年輕的公子哥走出來,與劉愈並肩而立,感慨道,“方兄乃是北方人,習慣了北方山野間的厚重。這江南就好比大澤國。這秋末還好些,若是碰上四五月連陰雨的季節,行船在江上,連兩岸的亭樓都看不清,瑩瑩繞繞的,才顯水鄉之城。十里河畔,這外秦淮只是一角,到了城內才更顯熱鬧。行商至此,若是不來一睹,實在太過可惜。方兄想必是第一次來吧?”

劉愈化名方釗。身份是北方的行商,而方釗也卻有其人。且跟朝廷關係密切。

年輕的公子哥是山東糧商米家的大公子米汝成,米家不但經營糧食,且還有自己的船隊,劉愈這次也是僱傭的米家的船隊,運了北方一些散亂的貨品,與米家的糧船同行。

此時徐軒築正穿著一身寬服坐在船艙內,與米汝成的夫人李氏學習北方梭織的方法,而呂楚兒跪坐在她身後,船伕、腳伕、擔夫和隨從則零散地處在這支船隊的每條船上,御林軍的侍衛在楊烈的率領下化妝在期間,同時船內還運著一批“秘密軍火”,御林軍的密探,已經做好了接應的準備,劉愈短時間內不會接見任何人,不想暴露了身份,連米汝成也以為劉愈是一個北方的商人。

劉愈聞聽米汝成的話,問道:“米兄應該經常來往於江南吧?”

“這是自然。”米汝成道,“我們米家的糧食,有多半會運到江南來出售,北方的作物不同於江南,在江南,普通的人家一年只吃稻米,而我們北方,吃的東西可就多了。這點上,江南人真不如我們。”

一說起他主營的業務,米汝成臉上也有了神采,說起來滔滔不絕。

可劉愈對米糧的經營並不太感興趣,他也就更多的注意兩岸的風景,秦淮河的風月他聞名已久,今日也算第一次踏足古代的江南,見識到這道靚麗之景。

米汝成一邊說著,船隊經過建康城的水西門,在繳納過入城的稅賦之後,船舶緩緩地駛過城牆下的水洞,進入內秦淮河。

外秦淮已見繁華,內秦淮更顯妖嬈。剛進城內,劉愈便聽到岸邊少女在木棧上“嗚哩哩……”好似吊嗓子一樣的聲音,江南的吳儂軟語,劉愈聽了半晌也沒聽清那少女唱的是什麼,但她的聲音極為柔軟,很好聽。

“米兄,你聽清她唱的什麼?”劉愈看著米汝成。

米汝成哈哈大笑道:“鄉音不同,你管她唱的什麼,總之好聽就行了。”

這時從船艙上面探下個腦袋,道:“唱的應該是江南的情歌,思念愛郎的。”

說話的正是隨行吳悠。本來劉愈是不想帶他來的,可他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