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人目光微微在楚一飛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之後,忽然輕嘆一聲,呢喃著說道:“很像,真的很像。”

“像什麼?”楚一飛微微皺起眉頭,有點兒不喜歡燕羽人在自己面前裝神弄鬼,很像?要像我也是像我老媽。可能像你嗎?哪兒像?根本就一點兒都不像

“像我。”燕羽人平靜地說道。

楚一飛目光凝視著燕羽人,這位自己從未見過的父親,嘴角卻逐漸地泛起了一抹冷笑,寒徹心扉的冷笑。冷得連楚一飛都感覺唇齒有些發顫。他微微逼近了燕羽人一步,言語中沒有哪怕半點的尊重,反而是有些嘲弄地說道:“我哪兒像你?我憑什麼像你?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像你?嗯?”

楚一飛感覺心頭有一股氣憋著,如果不發洩出來,如果不一股腦的說出來,他會被這股氣憋死,所以,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口吻相當的冷冽,沒有半點對自己的親生父親的尊重,更不同提對一個長輩對一個曾經幫助自己的人的禮貌和謙卑了。此時此刻,楚一飛對燕羽人的態度只有清冽的冷意,寒徹心扉的冷意

“我知道你想發洩。”燕羽人彷彿一眼就看穿了楚一飛的內心,在楚一飛的態度逐漸冰冷的時候,他卻逐漸的微笑了起來。“我也知道,你有很多不理解,很多不滿意。我能理解,也明白你現在對我的看法和對我的態度。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楚一飛忽然猖狂地笑了起來,再次走近一步,惡狠狠地瞪視著燕羽人吼道:“那什麼重要?對你來說,難道權力比一切都重要嗎?難道權力比家人還重要嗎?你可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年,母親是怎麼度過這些日子的?你又知道,母親這些年來,對你有多麼的思戀?你呢?你在做什麼?你又在做什麼?難道給母親打一個電話,對你來說都有這麼困難嗎?”

“發洩夠了,就收拾好你的心情,我來,第一點是聽你發牢騷,第二點則是要告訴你,你在研討會上所做的一切,激怒了很多原持中立態度的人,以後你在燕京城的路會更難走。哪怕你今天能打敗金三道。你的態度,你做事的風格,卻已經註定你不會得到他們的支援了。他們不需要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他們更不需要一個隨時都可能讓他們蒙受損失的盟友。對他們而言,他們需要聽話,需要懂事,需要識大局的盟友。而你,不是。”燕羽人淡淡地述說著。目光中卻沒有一絲對楚一飛的失望,遺憾,反而更多的是歡喜,欣慰。而剛才的那句很像,彷彿也是在評價楚一飛所做的這件事兒。而並不是像老套的父子相認那樣覺得自己的兒子不論外貌還是言談都像自己。這些都是扯淡,這些都是不切實際的。沒幾對父子的外貌和言談是相似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大頭兒子跟小頭爸爸。你能說如果不是奇蹟,這個小一個腦袋的父親能生出這麼大一個頭的兒子出來?換做其他男人,估摸著得把他老婆好生一頓打了之後拉著兒子去醫院鑑定dna了。

楚一飛聽著燕羽人的這番話語,臉上並沒流露出多少古怪的神色,反而只是平靜而冷靜地凝視著燕羽人,彷彿要更新。把這一輩子沒機會看他的機會都找回來。最後,他忽然輕蔑地笑道:“那又如何?我能走到今天,並不是我個人的力量所能完成的。如果中醫能因為我而重新發揚光大,我並不介意把這些年獲得的東西全都拋灑出去,重新回去做我的大學生。”

燕羽人卻是笑眯眯地看著楚一飛,忽然說道:“我說過了,我們很像。”

楚一飛卻是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你可以換個臺詞嗎?”

“這是我最想說的。”燕羽人輕嘆一聲,又是語調緩慢地說道:“我知道你這樣做的理由,我也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在這個世界上,當你做出這個選擇之後,我想沒人會想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沒人會理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有我,也只能是我能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