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揭穿他的已婚身份?還是。他已經把程綺玉給休了?如果這樣的話,他和孔四,也算男未婚女未嫁了。

古代的男人要甩掉一個女人很容易的,即使是明媒正娶的妻,也只需一封休書。

想到這裡,俞宛秋突然意識到,她已經很久沒聽過程綺玉的訊息了。最後一次,是她慫恿沈鶴去向當時還是太妃的太后造謠,說自己跟沈淵有婚約,那時自己在南部的軍營裡,剛剛跟趙佑熙拜堂成親。

自那以後,就再沒人說起過她,甚至上次跟沈家人見面,也沒人提起程綺玉。

俞宛秋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魏無涯該不會為了擺脫程綺玉,讓她徹底消失了吧?

為了不洩露自己的身份,為了順利娶到蘇城富之女,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如果真是這樣,這男人不僅無恥,還心狠手辣,孔四姑娘跟著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好結果?

考慮再三後,俞宛秋決定對孔四姑娘說真話。婚前認清情人的真面目,比婚後現“多情郎”原是“中山狼”好要得多。

清了清嗓子,她正色道:“孔四姑娘,我是不會引薦秦雲路入宮的,他的琴藝是不錯,這點我深有體會,因為我也曾跟他學琴,但他的人品太差,不堪任用。”

孔四姑娘被嚇到了:“您曾跟他學過琴?”

“是啊,只不過那時候他不叫秦雲路,他叫魏無涯。當時我在上京的威遠侯沈府,同時跟他學琴的還有幾個女學生,其中有一個叫程綺玉,後來嫁給了他。他們倆的婚事是梁帝頒旨親賜,再由已故的壽王主婚的,當時很轟動。人人都道是神仙眷侶,不知道孔四姑娘可曾聽說過?”

孔四姑娘臉上血色盡失,她何止聽說過,她一直用這個故事激勵自己,這樣才和秦雲路走到了今天。

她之所以常到錢家來,就為了錢家隔壁曾住過太子妃,她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貴人,得到貴人相助。

她守株待兔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太子妃回來,還以為痴情感動了天,夙願終得償。如果太子妃肯引薦秦雲路進宮,將來說不定也能得到皇帝的賜婚,讓她與秦雲路再上演一次男琴師與女學生的愛情神話。

她顫抖著嘴唇,半晌才出聲音,破碎不能成語:“秦……秦雲路真的就……就是魏……魏無涯?”

俞宛秋無言點頭,不忍看她滿眼瀰漫的悲傷與絕望。

突然,孔四姑娘眼中亮光一閃,像就要溺斃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又緊張又期待地問:“您並沒見過秦雲路本人,對不對?”

俞宛秋微微頷:“沒見過,他來南方後我一直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孔四姑娘的明眸中光芒越盛,幾乎用質問的語調說:“那,您怎麼知道他就是魏無涯呢?”

“因為我親眼看見他的妻子程綺玉在歌舞坊外面大哭,吵著要進去找她的丈夫。”

“妻子”二字再次給了孔四姑娘沉重的打擊,錢太太忙說:“秦雲路不過是個琴師,太子妃跟他無怨無仇,為什麼要冤枉他?太子妃是一片好意,怕你被人騙了。”

錢二姑娘也附和:“是啊,表姐,就衝他隱瞞已婚這一點,這人就不值得交往。”

俞宛秋捧起茶杯,不再表任何言論,該說的她都說了,孔四姑娘再要執迷不悟,誰都沒辦法。人不自救,誰能救她?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是傻子,孔四姑娘居然再次跪下來懇求道:“太子妃,嫚兒不是不相信您的話,只是嫚兒已經跟這人……在太子妃面前,嫚兒不敢有所隱瞞,只求太子妃成全。”說到這裡,伏在地上嚶嚶哭泣起來。

在坐諸位皆色變,錢太太和錢二姑娘直罵她“糊塗”。俞宛秋想到不久前才在這裡罵薛凝碧“糊塗”,薛凝碧還沒跟男人走到這一步呢,孔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