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呵——!”張凱的怪叫回蕩在靜謐的山谷。一縷晨曦刺破雲層,陽光灑在荒涼而廣袤的荒原。

鐵軌車“哐扯哐扯”跑得飛快,時速恐怕有5、60公里呢。

小鐵軌旁邊的袋鼠、野狗、各種小動物都停下來看著這闖入荒原的不速之客。

這條半個世紀沒有通行的小鐵軌讓馬逸明三人大開眼界,一路的風景簡直像一幅長卷油畫,藍的是天、綠的是樹、紅的是花、黃的是沙、白的是雲……熱帶植物在荒原上因為沒有水源讓它們放肆生長,反倒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成一簇簇不同的風景。

餘乘風的三七分長髮被風吹成了一個大背頭,滿臉都是欣喜和滿足。

餘乘風說:“真要看澳洲的風景,坐這個小鐵軌就對了,這花錢也買不到這個享受啊。”

張凱說:“老安德烈一家死蠢,讓我說,弄個小火車搞成觀光小火輪拉遊客來這裡玩比開發農場掙錢得多。”

“還能一路放槍打獵!”張凱拿起鶴嘴鋤把,衝著路邊閃過的袋鼠做瞄準狀,“啪啪,兩槍幹掉一隻袋鼠,簡直不要太爽啊。”

哈哈哈。三人快活地大笑起來。

馬逸明說:“李約翰在安德烈家的廢礦場損失了那麼多人手,你說他會不會生氣?”

“這不是廢話麼?李約翰這屌毛估計氣瘋了。哈哈!”張凱和餘乘風兩人又開心地大笑起來。

馬逸明說:“所以,我估計在達爾文港會有一場好戲等著我們,大夥兒現在高興還太早了點。”

張凱滿不在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球!有你馬總在,李約翰拿我們沒辦法。”

人在興頭上完全可以拋卻恐懼和不安,餘乘風這會兒也是膽量出奇的大。餘乘風點頭附和道:“正是正是。我自從和馬總一塊兒混運氣特別好!你們看看,咱們碰上多少事,總是有驚無險,我已經習慣了遇難成祥……”

馬逸明見這兩個難兄難弟吹牛逼,也不禁莞爾。

吹牛逼歸吹牛,馬逸明心裡清楚,這會兒保持兄弟們計程車氣很重要,這個勢頭還是不錯的,只是馬逸明心裡頭暗暗擔憂:他孃的李約翰還會出什麼招兒呢?

遠處的小城鎮在天際線露出屋頂上的尖尖角。

鐵軌車“哐扯哐扯”跑得歡,這時速維持在60。老安德烈家的兒子沒說錯,這片荒原是一路傾斜而下,越滑越快。路途上馬逸明和張凱時不時剎一下車才沒讓這車飛起來。

看到了城鎮,馬逸明喊道:“剎車!剎車!”

兩把鶴嘴鋤一陣挖,刨得地上的石頭直冒火星,車速開始慢下來了。

餘乘風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大背頭,說:“我們不去火車站下麼?”

馬逸明說:“情況不明,這條鐵軌是廢棄的,那車站不用說也是廢棄的。去那裡幹什麼?到時候進站了碰見警察就不妙了。”

聽馬逸明嘴裡冒出警察兩個字,張凱忙道:“是是是,我們得停下來,不能進站。”

馬逸明說:“我們得想法子到這個小鎮上找個旅館,手機要充電、肚子要填飽,然後大夥兒洗漱乾淨,穿戴整齊。我們買火車票去達爾文港。”

張凱和餘乘風雙手贊成。

兩把鶴嘴鋤狠狠地挖了下去,小鐵軌車在綠樹濃蔭下緩緩停住了。

三個人跳下小平板車,伸伸胳膊,活動活動手腳。

馬逸明說:“老餘,你髮型弄弄,搞整潔點,大夥兒收拾收拾,別讓人一看就是流浪漢,那旅館不會接待我們了。”

是是,馬總講得對。三個人在原地扯扯衣服,捋捋髮型打扮一番……

眼見著鐵軌旁邊有條荒野小徑,隱隱通向大馬路。張凱手一指,說:“我們走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