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沒有哭。

告別失魂落魄的鄒玉斌之後,她輕飄飄地從重慶大學漂亮的校園裡走出來。胃口大好地在路邊的冷飲店裡連續賣了三隻娃娃頭雪糕,一邊美滋滋地讓香甜滑爽冰沏的感覺由舌尖開始漫延開去,一邊在每一個有著玻璃的櫥窗前留下腳步,朝著那些如同鏡子一樣能還原真相的櫥窗偷偷地望過去,她想知道此時的自己是不是也像鄒玉斌那般讓人看著憐惜。還好;捲曲的頭髮;勾勒出活潑俏皮的髮型;襯著稍微有些沉靜的臉;怎麼看也與落寞沾不上邊。淺綠爭的連衣裙;扯著一片清涼讓她在一片燥熱之中;顯出幾分舒適與安祥。手裡拎著的一個白色的小坤包;悠閒地晃來晃去。的確;看上去她可真不像是經歷過一場巨大感情挫折的女孩兒。

她是個理###而又有幾分男孩子氣的人,她討厭那些哭哭啼啼為愛要死要活的女孩子。她做事情從來都會給自己設一個底線,探底了,什麼事情也就到頭了,也就不用再費心了。對於與林放的這段感情,她同樣是設有底線的,雖然那個底線對她自己而言,其實是一種殘###,但那仍是她必須讓自己堅守的底線。這個底線就是林放結婚。她曾經告訴過魯小珊,她是要等到林放結婚的那個時候才會放棄這段感情的。現在林放已經結婚了,她覺得一切也就不用她再花費什麼心思了。不知這是不是傷心過度之後的麻木。但有個很明晰的道理一直橫亙在她的腦際,我沒有傷心的理由。任何人,任何合法的選擇都沒有錯。那時候她還不是大律師;但儼然已經具備對法律的崇敬與敏銳。當她確定傷心沒有理由的時候,心裡自然頓感輕鬆,腦子裡也憑空騰出許多地兒,讓她有地方可以想其它的事了。

而讓她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她幾天前從演講團逃離的事。當理###回覆之後,她才覺得這件事做得有些過份了。因為她可是沒有經過理應履行的程式,就擅自離開了部隊,並且是從那麼重要的一個團隊裡逃走的。做為一個軍人,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回到醫院,方可馨見到的第一個人是魯小珊。魯小珊告訴她,醫院政委正在找她,並非常嚴肅地對魯小珊說,方可馨這次犯了一個大錯,給個處分肯定無疑。因為大家都知道魯小珊與方可馨是一對好朋友,所以政委讓魯小珊給方可馨帶個話,回到醫院立即去他辦公室。

兩個好朋友見面,沒來得及談感情的事,而是在想辦法逃過處分這一慟。魯小珊給方可馨出了個主意,讓她先不要去政委辦公室,先給宋鋼打個電話。

宋鋼回來了?

我看曾敏都已經回來上班了,宋鋼肯定也休完假上班了。你快去給他打個電話,不要到科裡去打了,免得曾敏知道你找宋鋼心裡不舒服。

她們倆急匆匆地奔到一個公共電話處,打通了給宋鋼的電話。

宋鋼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想象中的嚴肅,接到方可馨的電話。他有些急切地問,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醫院?

當知道方可馨已經回到成都之後,他舒了一口氣。

那好,你繼續參加演講團的講演,明天演講團正好去重慶片區,你準備一下,八點前趕到宣傳科來,然後跟大家一起去太平寺機場,不要遲到了。

宋鋼沒有多說什麼,就放下了電話。

方可馨欣喜地望著魯小珊,嗨,你這個主意不錯,現在我去找政委,什麼都不說,就說宋科長讓我繼續跟著演講團明天去重慶。

哼哼,請我吃酸辣粉!

沒問題!吃火鍋吧!

這麼大方!你還是先去政委辦公室吧,不然他說我沒給他把話帶到。

方可馨裝著可憐在政委面前說了很多責怪自己的話,也給了政委機會,狠狠地說了自己一頓,然後才告訴政委,宣傳科讓她明天繼續跟演講團去重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