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真的很感謝他。”

“阿姨……”程小羽剛出聲,眼淚就掉下來。

言阿姨伸手幫她擦了擦眼淚,臉上依然溫和的笑容:“傻孩子,從小看著你長大,你就像我親女兒一樣,知道你找了個很好的男朋友,阿姨也替你開心……”

後來言阿姨又斷斷續續對她和言皓說了很多話。

原來,在言阿姨把那套秀禾服送給她的當天,一位醫生無意說漏嘴,說出了小羽是時家兒媳婦的事情。

言阿姨聽完之後,心裡除了愧疚,還是愧疚。

她知道,小羽和言皓是為了讓她開心,才撒謊說兩個人已經複合了。

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對不起小羽。

怎麼能仗著自己生了絕症,就讓孩子們做這種為難的事情呢?

但她又明白,小羽和言皓也是好意。

他們希望她打起精神,安心治療。

既然這是他們的期望,那為了不讓他們擔心,言阿姨就沒有說破這件事。

但也實在不能再讓小羽來醫院,假裝自己的未來兒媳了。

言阿姨說,言皓曾經傷害過小羽,小羽卻要為了她,假裝跟言皓和好,這對小羽來說太殘忍。

更何況,小羽有自己的男朋友,小羽老來醫院,難免會破壞他們兩人的感情。

所以她拒絕了小羽來醫院探視。

聽著言阿姨說著這些,程小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眼裡的淚水怎麼都流不完。

然後言阿姨用更加歉疚,更加深切的目光看向兒子言皓。

“不要覺得對不起媽媽,雖然之前總勸你去把小羽追回來,但錯過了,就往前看吧……以後,媽媽不能陪著你了,沒人嘮叨你,自己要懂得照顧自己,如果遇到了好姑娘,要好好珍惜,知道嗎?”

言皓默默點頭,把臉埋在了母親的手心裡,淚水順著母親的指縫流下來。

……

兩天後,是言阿姨的葬禮。

程小羽和時沉淵一起來到墓碑前,為阿姨獻上鮮花。

這兩天,她幾乎沒怎麼睡,只要閉上眼睛,就會想起言阿姨臨終前說的話,就會想起阿姨去世那天的情形。

在那個夕陽斜照的橙黃色病房裡,她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人在死亡面前的渺小和無助。

那種拼命想抓住點什麼,卻只能由著生命離去的無助感,讓她不知所措。

時沉淵牽著她的手,從墓碑前走開,走到遠離哀悼者的空地上,幫她擦了擦眼淚。

“乖,不哭了,再哭我就心疼了。”

她環住時沉淵的腰,在他胸口悶悶地說:“真想回到小時候,回到父母都還年輕的那時候去……”

那時候沒有死亡,只有彷彿無盡的童年。

“我不同意。”時沉淵說道。

“嗯?”她抬起頭來。

“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不許你回去。”

程小羽被他過分嚴肅的表情一下子惹笑了,然後又湧出兩大顆眼淚,“我就是說說,又不是真的能回去……”

他沉默了一陣,說道:“過去很美好,但我們的風景在未來,和我一起往前看,好嗎?”

她用力點頭,擦了擦眼淚。

抬手腕時,無意露出了那隻言阿姨送的玉鐲子。

時沉淵拿起她的手腕,“不還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