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問題更乾淨利落,而且後患很少。今天這情形雖跟往日在國中鎮壓市鎮騷亂不同,可以放開手腳砍殺,但大致情形還是一樣的。

英華立國二十多年,國中絕不是一派和樂昇平的景象,城鎮越來越大,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生活節奏也越來越快,各方面利益和理念衝突也紛紛擺到檯面上。清人嘴裡所謂“南蠻日日不寧”的描述也是事實,而靠他們這些警差維持社會秩序的時勢也越來越明顯。

勞資衝突要上街鬥,行業競爭要上街鬥,推選院事時不同派的擁躉也要上街鬥,水果蔬菜與板磚齊飛,這些事這幾年在英華已習以為常,朝氣蓬勃的英華,自免不了這類從人心上升到**的鼓譟。

前段時間反滿,溫和派和激進派,甚至激進派裡的婉約派和粗曠派都經常在街上大打出手,特警的一項重要任務就是鎮撫這種街頭衝突,就對付成千上萬亂民潮的經驗而言,他們這些黑衣還真比紅衣豐富。

眼下這些揮著棍棒短刀衝擊縣衙的大清“義士”,也就只是這種亂民級別。

推著盾牌,長刀猛砍,什麼救**,什麼忠義軍的好漢們根本吃不住這股狠勁,紛紛掉頭開逃。可從黑衣人牆中又丟出一枚枚鐵瓜,轟隆炸出道道辣煙,不僅迷了眼,還咳嗽難擋,渾身無力。

哨子聲不斷,灰衣身影憧憧,將縣衙周邊圍住,而當一隊黑衣策馬撞入還靠著一腔悍勇,蝟集頑抗的義士人群中時,攻擊縣衙的行動不僅宣告失敗,至少八成的參與者也盡數落網。

唐大命大,他暈乎乎被綁起來時,雖是一身血水,竟沒半道傷痕。被投到監獄後不久,一些人就在黑衣的押送下進到監獄,挨個辨認身份,當某人出現在鐵柵外,驚呼著大哥時。唐大又驚又喜,唐二!?

唐二還為大哥向身邊黑衣爭取道:“我大哥也知很多底細的,定能將、將功贖罪!”

唐大卻硬氣地道:“別以為這樣就贏了,縣城外還有上萬好漢呢。你們最好趕快放了我,我給你們將功贖罪的機會!”

那黑衣鄙夷地道:“上萬好漢?就你們這樣,百萬人就跟百萬頭豬似的,別說砍頭,打靶都嫌手累!”

記起剛才縣衙前的地獄般場景,唐大打了個哆嗦。

就在此時,城外東門北門。成百上千的“好漢”正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四周是佇列嚴整的灰衣。這些好漢的確是牽制了義勇,可代價就是如魚餌一般被盡數吞吃。更北之處,金師爺和劉道長被綁得跟粽子似的,正向十多里外的平陽府城押去。

“金師爺,你太不仗義了,明知我是天地會的。也要連我一起坑。”

“劉道長勿怪,任務需要嘛……”

馬車裡,金師爺和劉道長鬆了綁。一臉輕鬆,還在嘮叨著大水衝了龍王廟之類的話語。

“田置制說了,還需要借重二位聚攏平陽府乃至整個河東道的亂黨。不過為安全計,需要再調一些日本刀手給你們護身,便是被識破了,也能從容脫身。刀手到前,還得委屈二位在府監裡呆一陣子。之後再給點什麼遮掩,讓你們出來繼續辦事,今日之事就有勞了……”

車廂裡還有個官員,一邊說著一邊向兩人作揖。

出自軍情部系統的金師爺嘿嘿笑道:“再過些日子。就算被識破了,怕他們也是不迭地投誠,哪還敢動我們。”

出自天地會系統的劉道長也道:“穆赫德把告身灑得滿地都是,倒是把想渾水摸魚的野心之輩全勾出來了。可這些人卻沒膽量出頭串聯,更沒這個心思,就只顧著自己的好處。徒讓我倆成了事。今日這番掃蕩,至少清掉了平陽府七成亂黨。”

金師爺再皺眉道:“亂黨終究是明面上的,那些個正乖乖裝良民,想搖身一變,在大英治下繼續逍遙的傢伙,可不好辦了。”

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