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國麼?”

馮靜堯帶著一種徹悟的淡然,如此回答著,可陳興華、羅五桂和範四海在江戶見識了日本人的脾性,對這話暗自搖頭。

就在中日雙方摩拳擦掌,準備一戰時,江南也正焰火沖天,黑煙繚繞。

這不是真刀實槍的戰爭。而是又一場誅心之戰。

江浙總督李紱終於忍不住了,英華自龍門動的文攻讓他寢食難安,商貨流通還只是聚利到了英華,朝廷和他甚至還能透過設立厘金局從中分利。可眼下這般文攻卻是把人心,讀書人的人心聚到了英華。這可是朝廷的根基和他能依舊在江南立足的依憑。

透過大義社等暗中力量遏制文攻的行動不僅收效不大,還讓大義社等組織浮出水面,力量大損。而且以讀書人為主的大義社自身也遭英華文攻侵蝕。那些大義社的書生,都把書拿回家藏著,就繳上來一些不痛不癢的小冊子……

李紱不惜冒著激怒龍門江南行營的巨大風險。以官府力量。動了收繳“**”的“清風正化”運動。他當然不敢明著針對英華,而是宣稱民間淫穢之風盛行,不整頓是不行了!為了老百姓的道德著想,為了糾正社會的風化,江浙兩省,全面清查“**”。

民間本就盛行的“手抄本”頓時遭難,而從南面傳入的書雖不在明面的清單上,州縣官府卻受了李紱密令。將其作為重點一一清查。特別是那些講天道的書,比如聖道皇帝親著的《天人三論》,段國師所著的《真理學》。以及解釋英華國理的《皇英君憲釋疏》,一本都不容錯過!而那些融匯上古先秦百家的“當道之學”。也是重點清查物件。至於講述西洋學問的書,倒沒怎麼注意,畢竟能看得懂的人太少,流傳還不廣。

松江、蘇州、鎮江、江寧,甚至年羹堯把控的杭州,都連日黑煙不斷,數萬乃至十數萬本書籍就此化為灰燼。江浙讀書人和民人在一邊冷眼旁觀,連平日對英華最為憎恨的人,也都頗有微詞,覺得這般手段落了下乘,散了人心。

之前李衛在江南燒書殺人,那是懲治反賊,消解反心。可如今這些書,雖然言語忌諱,卻都是就事論事在談天道,講學問的。是不是歪理邪說,總得有一番辯論駁斥,如此才能安人心,否則雍正為何要將《大義覺迷錄》廣天下?這就是講道理,立人心嘛。如今你李紱胡亂找個藉口,鬼鬼祟祟的,說燒就燒了,民心怎麼能服呢?

面對各地官員的疑問,以及士林的責問,李紱沉默以對。辨駁?道理越辯越混雜不清,反而亂了人心,而且南面湧來的著述不是一家學理,而是無數家,雙拳難敵四手,君臣大義,就是不容辯,不容他論的!

李紱很快現,自己忽視了一樁人心,那是人之天性。你越禁,民人越好奇。原本對南面之論不怎麼在意的人,也都四下找著漏網之魚,想要看看這些學問到底有什麼奇妙之處,能讓朝廷和官府如此忌憚。

他更現,自己忽視了南蠻文攻的實力,十數萬本書燒了,這沒什麼,英華一國的印坊反而高呼市場興旺,不少印坊直接搬來了龍門,用鉛活字技術,轉輪印機,加上廉價紙張,瘋狂印書。十來萬本算什麼?現在一臺印機一天就能印數百本,出書的瓶頸反而卡在了裝訂上。

六月下旬,更便宜,更海量的書籍很快出現在江南各地,正應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更盛”那話。李紱一個頭兩個大,只能繼續壓著州縣繼續清掃,不讓這些書出現在官面上。

可李紱並不清楚,劉興純終於消化完江南行營的工作,開始將精力投向他的“正業”,靠著龍門的幾個州縣,基層的衙役丁差,已經開始為新的東主效勞……

李紱頭大的同時,黃埔政事堂,第二任輔湯右曾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裂成了碎片。

“官家,日本要戰,江南要戰,湖廣江西要戰,四川藏地要戰,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