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軍前的馮虞,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對面韃靼兵將的抑鬱、沮喪。略一思忖,馮虞猛一揮手中刀,“全軍推進!”一聲令下,明軍戰陣發動,向著韃靼軍退去的方向穩步平推。

此時,陣後的範長安趕了上來。“大帥,韃子退得蹊蹺,其中可有詐?”

“呵呵,不管有詐無詐。兩軍交戰,氣可鼓不可洩,如今韃子這一退,已然是三軍氣餒不可再戰了。而且敵前撤退,風險最大,哪怕是誘敵,也要冒著極大風險,若非是迫不得已,兵家決不肯出此下策。再說了,此番韃子入寇,主力也就是幾萬人馬,理當是全數在此,哪裡再尋什麼伏兵去?若說是要誘我軍出擊,便須擺出麻雀陣來,自家行動才便利,如今這麼大群人馬,豈是說散便能散的?”

“大帥所見高明。”

“呵呵,不必帶高帽。我推算,韃子必是後方出了什麼岔子,或許是我遼東友軍出擊側後,迫其倉皇后撤,以免腹背受敵。這時候,咱們正該向前壓迫。莫看他此刻陣型齊整,一旦掉頭退兵,指不定便有戰機。不過,現下咱們皆是步軍,乘騎多半留在河那頭,你速傳令,二師的人不急著渡河,先把馬匹弄過來,至少給親軍團配齊戰馬,過會子只怕便要追擊了。”

“是。”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他能來我能往

明軍最終還是沒能尋得戰機。韃靼軍發覺明軍壓上來的全是步軍,稍一拉開距離便策馬飛奔,待得明軍馬匹過河,緊趕慢趕也只能是遠遠墜在後頭,目送韃靼軍遠遁。倒是早先前出的兩個騎兵團,放過韃靼大隊,從側背給了幾下子。韃靼軍無心應戰,虛晃一槍,埋頭跑路。明軍截殺了一陣,總算是小有斬獲。

馮虞與騎兵團會師後,看看追殺不及,也就放緩了步伐,監視韃靼軍出境便罷。這一戰,以少敵多,雖不能痛殲韃靼主力,至少也給予了沉重殺傷,又將韃子趕出了國境,也算是大勝了。不過眼下馮虞心中還有個疑問,韃子為什麼在緊要關頭退卻?如果說確有友軍迫近,到底是哪路援兵?遼境明軍重兵勁旅是數得著的,此前與韃靼軍作戰,不是兵敗殘破就是退保遼東疲憊不堪,還真想不出哪家軍馬能有如此眼光如此膽略,長途奔襲來抄韃子後路。反正聯絡官已經派出幾路,只等回報了。

沒等多久,只見身後塵土飛揚,一彪軍馬快速接近。馮虞勒住馬,看見身邊將士擺出掉頭接戰的架勢,笑道:“無妨,定是自家人馬。”說著,撥馬回頭,穿過戰列迎了過去。

果然,待這撥軍馬接近,馮虞看得真切,頓時喜出望外。對方奔在前頭的是自己派出的一名聯絡官,緊隨其後的,竟是侍衛親軍副都護,領半數人馬往北境拉練的武靖侯趙承慶!馮虞千算萬算,打死也想不到這位老哥此時能出現在此地,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信沒看走眼,趕忙催馬迎上前去,“趙老將軍,怎麼是你?”

兩馬錯鐙,兩人各出左手緊緊相握,趙承慶大笑道:“你在遼西打得熱乎。老趙豈能幹坐著眼巴巴看熱鬧,這不一路吃土緊趕過來。可惜,看這一路情形,還是晚了一步。要不,咱爺倆並肩將韃子胖揍一頓,那才過癮!”

馮虞笑道:“那是沒法子了。誰讓您年高德劭。腿腳不利索,韃子早跑沒影了。您看看這一路,韃子不知撇了多少東西,真個是駟馬難追了。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您背上插一槓子,今日這勝負還難說了。”

說到這裡,趙承慶正色道:“這一戰情形如何?傷亡多大?方才老夫與後軍打了個照面,戰場上著實慘烈啊。”

“這一戰,我是有些弄險。背水決戰,幸好三軍用命硬抗下來。不過,若不是您老來援。接下來還有一場決戰,那就不好說了。至於傷亡數目,方才我一路急追,卻不曾仔細核算。戰場上估量,我軍至少傷亡三四千,兩翼受創尤重。至於韃子麼,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