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嘉放下碗:「你想吃什麼?」

陳清讓胃口其實也一般,思來想去:「粥吧,青菜粥。」

人是少爺、少爺是發燒的少爺、燒成灰了也還是少爺脾氣的灰。陳清讓金口下達了指示之後才不想在廚房乾等著,計嘉目送著他的身影離開,略有怨念地拉了拉嘴角。

她其實挺會照顧人的,小時候計芳華就時不時消失幾天,有時候是三四天,後來動輒就是大半個月。計嘉比計桉大了三歲,自然承擔起了照顧計桉責任。但是她只會一點比較簡單的,後來再自己動手做東西吃是因為要對卡路里有嚴格把控。

菜譜選修方向和少爺的胃大相逕庭。

一不留心,小拇指在燒燙的鍋子邊緣燙了一下。

半個小時之後粥送到了陳清讓的房間,一盤子用開水燙過的青菜一滴油都沒有,旁邊是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

陳清讓撇了撇嘴角,少爺脾氣來了:「我要喝青菜粥,不是青菜和白粥。」

計嘉將餐盤放到他手上,然後拿起裝青菜的碗將青菜倒在白粥上面。

她用勺子將二者攪拌在一起,然後做了一個請用的手勢。

陳清讓覺得她態度惡劣至極:「你媽去世之前你在照顧,說不定沒你的照顧你媽還能多喘兩口氣。」

計嘉有點不爽:「那希望你生命裡頑強一點。」話脫口而出,隨後又覺得有點太刺,不像是寄人籬下的嬌弱孤苦無依少女,她話鋒一轉:「我重新給你做。」

這變臉弄得陳清讓一愣一愣的,沒弄明白。發燒讓他反應都有點遲鈍了,她伸手要把自己手裡的餐盤拿走,陳清讓視線一掃看見了她彆扭翹起的小拇指,也看見了上面明顯的燙傷。

他心顫了一下。

「算了。」陳清讓收回手。

他當晚又吃了一粒藥之後,才把燒退下去了。

廖姨幫他換了新的床單,他恢復了身體之後照舊和前兩天一樣沒事就不會出房門,他也不允許計嘉來自己房間。

計嘉見不到他也不好著手開始弄自己轉學的事情,繼續在自己的一中念書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陳清讓這個房子離一中實在是太遠了。

如果和他提一句能不能給她配個司機,他大約會說:「你看我像觀音嗎?」

住宿也不是不行,但這樣一來,兄妹關係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搞好,總沒有近水樓臺來得方便。

計芳華打電話也沒多少關心她,聽她說轉學手續還沒辦好,也沒幫忙想出什麼辦法,她只會說讓她儘可能地討人喜歡,要在陳清讓面前順著他一些,到時候好開口說轉學的事情。

計嘉盤算著開學的日子,沒等來陳清讓從房間裡出來倒是等來了鄧莉。計嘉當時正在看李媽做飯,她被計芳華要求裝得像個懂事討人喜歡的小孩,所以沒事就回去幫李媽廖姨幹點力所能及的小事情。

鄧莉是靠近晚飯的時間點才到的。她挎著鱷魚皮的包,站在廚房門口:「你就是那個小孩啊?」

這幾天計嘉除了李媽和廖姨就沒有在這個房子裡聽見別的女聲,突然出現的陌生聲音嚇到她了。

回過頭,是一個貴婦模樣的人,手裡轉著墨鏡,打量著計嘉。

李媽看見鄧莉之後,給廖姨使眼色讓她上樓找陳清讓。

計嘉看著幾步之外的鄧莉,她這張臉上除皺的功夫不比造橋的工程小,計嘉總覺得她有點莫名的眼熟,可能是因為臉上沒有什麼記憶點。

她用墨鏡挑起計嘉的下巴,打量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長得很漂亮,小美女叫什麼名字?」

計嘉偏頭,遠離挑起自己下巴的墨鏡腿:「計嘉。」

「計嘉。」她默唸了兩遍。

很古怪,計嘉覺得鄧莉對自己的態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