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學樓出來,今天夜風有點大。

天上沒有一片雲。

綠植的樹葉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草叢裡的蟲鳴聲也被樹葉聲壓下去了。

從教學樓走出來,蔣晨茜不怕熱地挽著計嘉的胳膊,她沒走出兩步看見班長還在:「班長你家不是從後門出去比較近嗎?」

「送你們到校門口吧。」班長兩隻手抓著書包的肩帶,朝著她倆笑,「今天下值日太晚了。負責目送你們上公交車我再走。」

蔣晨茜立馬束起一個大拇指:「班長真是好男人。」

倒是誇得班長不好意思了:「我們班的人都挺好的。」

聽到這個回答,蔣晨茜立馬哼了一聲,一副不敢苟同的樣子。

這倒是引起了計嘉的好奇。

班長憋著笑:「和徐恆易還僵著呢?」

蔣晨茜撇了撇嘴懶得在這風輕雲舒的夜晚回憶起上學期那件糟心事:「班長你就送到這裡吧,真遇見壞人了,我把他想像成徐恆易,我能打趴一麵包車的人。」

雖然說得,但也難掩話裡逐客的意思。

校門就在前面了,班長也沒再堅持,說了句路上小心就離開了。

三中外面的小食店還燈火通明,燒烤店的生意最是好。

蔣晨茜和計嘉不是一個回家的方向,但出了校門口她還沒鬆開挽著計嘉胳膊的手。仰著頭像是小狗一樣在空氣中吸了幾下鼻子,臉上剛剛的憤懣也沒有了。

「你肚子餓嗎?」

計嘉八點以後幾乎連水都不喝,更別說是吃夜宵了。

她搖頭。

蔣晨茜在她面前揮了揮手,妄圖把空氣中的美食的味道趕到她鼻子下面:「你這都不饞?」

但計嘉臉上就是沒流露出一點想吃夜宵的情緒。

蔣晨茜不理解:「你也不胖啊。」

「因為不吃才不胖的。」計嘉不是易胖體質,但鏡頭有的時候比菜市場賣肉的稱還準,總能拍出她長胖的一兩斤肉。

她不吃,但是蔣晨茜是真餓了。

上學之後腦力勞動遠比體力勞動更容易帶來飢餓感,更別說是在身心都受到學業壓力的時候。

小食店門口下了晚自習的學生還不少。

計嘉被蔣晨茜生拉硬拽地過了馬路,正巧蔣晨茜爸媽打電話來了問她什麼時候到家。製作時間需要很久的東西她是沒法吃了,但回家前還是準備帶個麵包回去。

便利店的貨架上日期新鮮的麵包剛擺出來,計嘉看著麵包上的肉鬆和熱狗在包裝袋下若隱若現,她嚥了咽口水,最後還是堅決地錯開了目光。

以前計桉說過她人太狠了,一個能壓制口腹之慾的人無論以後幹出什麼事情他覺得都不會意外。

計嘉就站在收銀臺旁邊等蔣晨茜,可一轉頭就能看見面前的關東煮和烤腸。

到處都是誘惑。

……

「阿讓。」

陳清讓站在離燒烤攤稍微有點遠的地方刷手機,這會兒還沒輪到他們的號呢。聽見徐恆易喊自己的時候,他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嗯?」

徐恆易指著便利店。

這些個日系的便利店裝修風格都差不多,牆面喜歡換成玻璃。

徐恆易指了指便利店,陳清讓還以為晚飯一碗麵加個餅配三個煎蛋以及還沒好的百來塊燒烤還不夠他吃的:「還吃?」

可說著,陳清讓的視線穿過玻璃看見了站在收銀臺前的人。

她看了很久的麵包還有收銀臺邊的烤腸和關東煮,可只是嚥了咽口水什麼都沒買。

徐恆易站在陳清讓旁邊,礙於他們的關係,他說得很小聲:「你妹妹這麼節儉的嗎?你一週給她多少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