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殺上岸了。他總不能去殺自己的兄長吧?

可是,他的身子卻在不停地發抖,眼裡有些婆娑,仿似落寞北風把暝色吹染了眼,他慢慢地將頭沉入水中,任冰冷的江水與淚水融合,水面上唯留下輕淺的一點漣漪,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你看到了什麼?”小姿輕聲問。

龍軍沒有說話,孿生兄弟的心靈感應卻將他的表情顯露無遺。小姿震了一下:“你是說……龍湉?”

“我也不能確定。”龍軍臉色沉重,輕輕地點點頭,“我改主意了,我們就從水裡潛出去。”

小姿心中五味雜陳,說不清是開心還是激動,害羞還是內疚。兩人對望一眼,同時躍起,如兩條魚兒直入江中,一入水底,無數的利箭接踵而至,由於受到水的阻力,箭很快慢了下來,發散、懸浮、沉澱。

不出所料,水底果然有七名全副武裝的、配備了特殊水下長弩的蛙人,不過,這些人早已變成了水鬼,是什麼人殺的呢?為什麼沒有見到其他的人?

兩人來不及多想,全力游泳,往下游而去。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

北大師帶走龍湉的軀體之後,四處去尋找適合加裝的“零件”。後來,龍湉才知道,北大師是一個窮到經常斷酒、潦倒的時候想做男妓的人,哪裡有錢為他動如此高難度的醫術?簡直和天方夜譚差不多。

“我經常一文不名,但我從不貧窮。”北大師卻很認真地解釋說,“缺錢是一種狀態,貧窮則是一種心態。”至於為什麼經常居無定所,他說:“我是——攜著佛去流浪,帶著心去看人生。”

他沒有說錯。

因為他有一個優點,就是“捨得”。他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得媳婦抓不住變態狂,捨不得玩命、捨不得精力、捨不得奉獻是做不好大夫的。”

他捨得花很多的時間、冒很大的風險來收集“零件”。比如,眼睛。為了查詢與龍湉相配的眼睛,他專門風塵僕僕地趕往千里之外的西域,因為那裡正有兩個國家在打仗,他要及時在戰場的無數死者中,找到一雙適合的眼睛——如果有的話——然後立刻給龍湉安上。當然,前提是這個死者眼睛沒有受到一絲的傷。

因為要在戰爭進行時,而不能在戰場結束後,爭分奪秒,間不容髮,那一次,北大師差點被兩個國家的軍隊“群毆”,成了雙方共同的敵人。

“我們非親非故。”龍湉曾經感激地問北大師,“為什麼要費那麼多心血救我?”

“以己昏昏,使人昭昭。”北大師笑了笑,“娛人愚已,不亦樂乎!”他眨眨眼,大笑,“我喜歡試驗、喜歡挑戰不可能的事,就這麼簡單!”

龍湉吞了一口痰,汗顏:“萬一……萬一試驗失敗了呢?”

“沒關係,天塌不下來。”北大師笑得更大聲更愉快,“天塌下來有武大郎頂著!”

“武大郎也能頂天?”龍湉更是汗如雨下,“萬一……萬一武大郞頂不住,或者……他沒有在呢?”

北大師看著他,好似在看一個怪人:“那你就跑啊?!”

人都沒有醫好,怎麼跑?

直到分別前的一個夜晚,兩人躺在房頂上數天上繁星的時候,北大師方說出了理由:“我只是盡了一點力,其實。真正拯救你的,恰恰是你自己。”他的眼神足以讓冰雪融化,動情地解釋說:“你身體裡有一股旺盛的生命力,憑著想要活下來、不屈不撓的意志力,才讓你戰勝了這個不可能戰勝的宿命。”

他用力拍了拍龍湉的肩膀:“所以,今後你無論遇到任何情況,都要好好活下去,勇敢而堅強地活下去!”

一位哲人說:“不管是讀正史還是讀野史,都儘量不要看女人寫的,如果要看,也就當娛樂而已!因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