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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昌德·穆罕默德是個冰販。奧馬爾·海亞姆仍無法擺脫自發生邊境那事件以來就一直陷入的虛弱狀態,當他拖著痴肥的身軀登入頭等車廂時,昌德跑上來說:“熱天,老爺。需要冰。”最初,喘不過氣、神情沮喪的沙克爾對他說:“走開,把你的凍水賣給別的傻瓜。”但是昌德堅持不走:“老爺,下午會吹熱風,如果你腳邊沒有我的冰,高溫會融掉你的骨髓。”
這番話很有說服力,奧馬爾·海亞姆終於買了一個長錫桶,4尺長,8寸寬,1尺深,裡面放著一大塊厚冰,冰面灑著延長其壽命的鋸屑和沙。冰販高興地將冰塊拖上車廂,開了個玩笑:“生活就是這樣,”他說,“一塊冰回鎮,另一塊朝相反方向出發。”
奧馬爾·海亞姆解開涼鞋,把赤腳放在冰上,感到那股冷有安慰人的療效。他精神一振,抽出很多的盧比給昌德·穆罕默德,悠閒地問他:“你在講什麼垃圾?一塊冰走了一趟回來怎麼有可能不融掉?那個錫桶,它要麼空著,要麼裝滿融化的冰,你一定是這個意思。”
“噢,不是,老爺,大老爺,”冰販把錢裝入衣袋,笑咧咧說,“這正是那個到處跑而完全不融化的冰塊。”
胖臉慢慢變色。胖腳跳下冰塊。奧馬爾·海亞姆恐慌地四下張望,彷彿他感到她隨時會現身似的,他的憤怒使他的聲音變得幾乎難以辨認,嚇得冰販縮回身。“她?什麼時候?你想侮辱……?”他抓住冰販的破襯衣,這可憐人別無選擇,只得如實招供說,幾個小時前,就在這同一列火車上,法拉·羅德里格斯太太(孃家姓索羅亞斯德)已不知羞恥地回到了令她聲名狼藉的現場,直奔她父親的邊境檢查站,“不計較他像潑髒水把她攆到街上,老爺,你想想。”
……
而在火車上,奧馬爾·海亞姆·沙克爾再次把雙腳擱在融化的冰塊上,他正被帶向未來,他深信他終於可以逃脫了,一想到這,他不免感到一陣爽快,加上冰塊帶來的爽快,使他雙唇不自覺綻開一個微笑,儘管熱風正在吹襲。
兩年後,母親們寫信告訴他,說他有了一個弟弟,她們給他取名巴巴爾,這也是第一位莫臥兒皇帝的名字,這位皇帝曾揮軍越過那可怕的山脈,一路戰無不勝。孩子出世後,三姐妹再次成為團結一致的母親,在“尼沙浦爾”的高牆內,她們又快樂和難以區別過了好多年。
奧馬爾·海亞姆讀信時,第一個反應是輕輕吹口哨,很像是讚賞。
“這些老巫婆,”他大聲說,“她們竟然又幹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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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恥》六:一個奇怪但真切的事實
這是一部關於蘇菲亞·齊諾比亞的小說,她是拉扎·海德將軍和夫人畢奎斯所生的大女兒;小說寫的是她父親與現已作古的前總理伊斯坎德·哈拉帕主席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她突然嫁給一位叫做奧馬爾·海亞姆·沙克爾的醫生,後者是一個胖男人,曾經是同一位伊斯坎德·哈拉帕的密友,後者的脖子具有神奇力量,即使被絞刑吏的繩索絞過,也依然完好無損。也許,更準確的說法應是,蘇菲亞·齊諾比亞是關於這部小說的,但這種說法就更不清楚了。
無論如何,即使我們初識一個人,如果不先對她的家庭背景有所瞭解,也是說不過去的。因此我必須先解釋一下,到底畢奎斯是如何漸漸害怕那種叫做“爐”的下午熱風的。
她父親穆罕默德·克馬爾被稱為“女穆罕默德”,他在人生最後一個早晨,如常穿上一套亮閃閃、夾有悅目紅條的兩件式藍色套裝,站在華麗的鏡前,滿意地望著自己。這個鏡是從他的戲院的休息室除下來的,因為那個有*小天使射箭和吹金喇叭的鏡框,實在太吸引他了。他摟了摟18歲的女兒,然後宣佈:“你看到了吧,乖女,爸爸穿得多漂亮,配得上一個光榮的帝國的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