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聲音又提高了數分,話語中充斥著毫不隱藏的憤怒。

“弒君之罪。主犯當處以神火灼燒七七四十九日之極刑,最終魂飛魄散、片灰不留。”

“弒君之罪,從犯當處以毀靈滅嬰之刑,六輩之內族親,全部誅殺;六輩至九輩之間的族親,永世為奴,不得修煉。”

“弒君之罪。抄家收產,一半歸於王室,一半歸於立功之人。”

“……”

四名護國長老。依次輪流道出了弒君之罪的刑罰,每說一句,阮琨的靈魂都禁不住一番震盪。好在他心性強悍,竭力壓制。表面上很難看出他的不安。

君王身後。落陽聞言也是禁不住地抹了幾把冷汗。按照霜國刑律,他與阮琨正是主犯,當處以神火灼燒七七四十九日之極刑,最終魂飛魄散、片灰不留。

那七七四十九日,必將是一個生不如死的過程。一旦施刑,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神火控制得極為精確,必須讓你活生生地燒滿四十九天。方才能夠灰飛煙滅。

落陽目光斜視著燕瀾,此刻。他只盼著燕瀾能夠保他性命,他就算屈尊燕瀾,也不願體嘗那神火炙烤的極刑。

燕瀾察覺到落陽的目光,抿嘴笑了笑,並未搭理。落陽的心思,他自然明瞭。

君王聽聞護國長老們之言,神色愈加冷厲,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阮琨身上,目光微沉,漠無表情道:“阮長老,你說,弒君之罪,需受何刑罰?”

阮琨手指輕輕一抖,當即又躬下身子道:“弒君之罪,當食肉寢皮,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好,說得很好!”

君王突然一拍手,打斷了阮琨的話。那清脆的一聲,嚇得其餘四名護國長老渾身一震。阮琨更是靈魂驚顫,差點暈厥。

“阮長老,念在你為霜國立功甚多,便不處罰你神火炙烤的極刑。就按你說的,食肉寢皮,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吧!”

君王眸子裡閃過一抹嘆息,不過,他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忍的神色。

燕瀾抬起眼眸,望著君王,微微笑了笑,這年輕的君王,終於不負先王所望,壓下仁慈與柔弱,露出了自己的鋒芒與獠牙。

燕瀾眷戀的天罡門位於霜國,他自然希望霜國太太平平,有位明君領導,同時也希望天罡門能夠得到霜國王室的護佑。畢竟,他不可能永遠呆在這個地方,他還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

他所要做的事,用上天入地、翻江倒海來修飾,都不為過。

“君王,老臣素來忠心耿耿,從未有過弒君之念,從未有過犯上之心,請君王明鑑!”

阮琨死到臨頭,依舊嘴硬,沒有足夠的證據,即便是君王,也難以動搖一個護國長老的地位。

阮琨就是抓住這一點,垂死掙扎。因為,一旦判罪,死的絕不是他一人,他的兒子阮猙,他的六輩之內的族親,將無一倖存。這簡直是將他阮家,徹底從這個世界抹除。

其餘四名護國長老神色驚異地望著阮琨,他們沒想到阮琨竟有這麼大的膽量。

君王搖了搖頭,道:“阮長老,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

阮琨抬起頭,目光掃過落陽,牙關緊咬,竭力鎮定道:“君王,老臣不怕死,但怕冤死。若有證據,就請呈出。只要證據確鑿,老夫甘願受罪,絕無半句怨言。”

燕瀾眉頭一凝,心中喝罵道:“好一個狡猾的老匹夫,看來不見棺材不掉淚。”

落陽踏前一步,嘆氣道:“阮長老,認罪吧,或許還能從輕發落,我已經將一切因果,盡數交待而出。此前我真不該受你蠱惑,你野心太大,註定自食其果。”

阮琨眉心一皺,急道:“你是誰,滿口胡說八道,我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