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鴻義吐著粗氣,恨恨的坐回去,掏出煙來點上,抽菸動作裡都帶著火星氣。

宋鴻奇問大舅哥謝成江:“成江,前後能差多少?”

謝成江現在也只知道徐城煉油的基本資訊,咬唇思慮片刻,說道:“如果確定借徐城煉油的殼,訊息不走漏的話,調動兩億資金,應該能吸到一億兩千萬到一億五千萬股的籌碼。現在還想吸到這麼多的籌碼,至少需要三到四倍的資金……”

原先只要兩億,現在需要六到八億,相差四到六億。

劉建國現在的身家加起來都沒有六千萬,聽到謝成江默算這個數字,怎麼都不氣得吐血?

謝芷坐在旁邊,見鴻奇他們都崩緊了臉,心裡輕嘆:

以前那渾球跟譚啟平鬥,咬牙切齒的鬥得天昏地暗,鬥得市鋼分崩瓦解,鬥得東華市常委班子天翻地覆,但沒有一個具體的數字去衡量沈淮胡鬧的破壞力。

現在好了,都知道那渾球渾起性子來,破壞力有多大了。

梅鋼一年的盈利頂天也就在四到六億之間。

宋鴻軍此時的身家也就三四億,她謝家到香港將近十五年的奮鬥,才賺下十億的身家,沈淮就這麼胡搞了一下,眼前四到六億能到手給大家分食蛋糕就跟泡沫似的給戳破了,換誰不心痛?

謝芷看向她爸爸,說道:“沈淮說的也只是一種方案,一種可能性,證券市場上的殼公司,也不是隻有徐城煉油一家,只要沈淮能改口,最終梅鋼也未必就一定要借徐城煉油的殼上市……”

聽謝芷這麼說道,宋鴻義又重燃希望之光,說道:“對啊,只要這雜碎同意改口,徐城煉油給別人炒作去,我們還可以聲東擊西……”他腦子裡轉著心思怎麼逼沈淮改口。

不說其他的圖謀,僅四到六個億的大蛋糕,隨便分一塊,就夠他從此過上香車可焚、美人如狗的生活了。

謝海誠搖了搖頭,長嘆道:“是我們大意了啊,是我們低估李谷了。李谷應該猜到沈淮是什麼操性,才會提梅鋼撤消上市輔導申請的事情,不然,解釋不了他的動機啊。現在沈淮把這柄利劍遞給李谷背後的田家庚,田家庚、徐沛就算把徐城煉油的殼白送給梅鋼,也不會讓沈淮改口的……”

謝芷明白她爸的意思,沈淮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開將球丟擲去,田家庚不接球,這邊才有改口改方案的機會,不然能如何?

沈淮公開所說的話如果也是兒戲,那新浦港綜合開、徐東鐵路改造工程、淮煤開專案,怎麼叫別人相信不是兒戲?

這不是給計經系藉口,好讓他們將宋系從淮海徹底掃除出境,他們另拉派系內資本實體接手這一系列初成雛形的宏大構想嗎?

然而,就算將徐城煉油的殼白送給梅鋼,對計經系來說,換得宋系實際性的分裂,意義及價值也是巨大的。

雖然將徐城煉油白送出去,會讓梅鋼獲利,但與宋系徹底割裂的梅鋼,頂多只能算是地頭蛇,不可能威脅到計經系的地位,甚至還有可能淪為計經系的從屬。

想到這裡,謝芷心裡又是一驚,沈淮與李谷一唱一和,未必就不是早就排演的一場戲啊!

謝芷猶豫著要不要說出這個疑點。

不過劉建國也想到這點,說道:“從撤消上市輔導申請到李谷剛才提起話頭,會不會都是安排好的?”

宋鴻義沒腦子,聽說劉建國說沈淮今天的反應可能是跟李谷的合謀,當即就怒得直跳腳。

宋鴻奇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公開翻臉的話,有這個可能;不然的話,可能性不高,李谷不是簡單的人……”

謝芷想想也是,這裡面涉及到爾虞我詐的複雜博弈,要是田家庚給這邊玩了反間計,就成了他們鬧出來大笑話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