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恪是個溫柔的人,平日那些強硬的言行,不過是對內心溫柔火焰的遮掩,他的真情從不肯輕易示人,只有少數有權深入他內心的人,才能見識到那些罕見的脈脈溫情。

可是,儘管他會溫柔對待阮沅,也不代表他能夠為她動心風可以撼動柳樹,讓它順著風勢傾斜,但風無論怎麼吹拂,也不可能把柳樹變成芭蕉。

如果不是厲婷婷,事情也許不會這麼困難是因為他還在想著她?還是因為他“一朝被蛇咬”?

宗恪心裡的縈玉像一座山,而她就像個立志要移山的愚公,空有一肚子理想,卻奈何不得面前的峻嶺絲毫。

“我是不是真的弄錯了什麼?”阮沅忽然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五十七章

泉子從慈寧宮回來,發現宗恪縮在屋裡發呆,手邊扔著一堆奏章,不過主人似乎完全沒心思工作。

他在簾外頭,瞧了瞧宗恪那傻呆樣,又轉頭問蓮子:“怎麼了?”

蓮子悶頭收拾茶盤裡的茶:“沒什麼。”

“沒什麼怎麼這副霜打茄子樣?”

“我怎麼知道?茄子又沒告訴我。”

泉子忍笑,低聲斥責道:“你啊!越來越不像樣了!”

他雖這麼說,語氣裡卻沒有責備。

對泉子師兄弟幾個而言,宗恪是他們的主君,是天子,他們不過是奴僕,然而多數時候,卻沒有嚴格遵守界限的必要。

外人不在的場合,泉子喜歡和宗恪開玩笑,那些玩笑以君臣的標準來看,都十分出格,若讓別人聽見,恐怕會被嚇得不輕。

泉子以降都是如此,大多數情況下這群人不像主僕,有話就說,不繞彎。反而在宮裡其他女主跟前,泉子他們沒這麼自在過。這全是宗恪縱容和引導的結果,他就恨人“假”、“端著”、“扮白蓮花”、“裝十三”最後這兩個詞是宗恪最近才學來的,他說自己每次上朝都“扮喜馬拉雅山白蓮花”扮到精疲力竭,雖然誰也不知道喜馬拉雅山在哪裡。

後來凌鐵說他出去才幾個月,整個人都學壞了,他說宗恪這樣不好,非常不好,他為此怪罪於可憐的趙王,害得宗恆百口莫辯。宗恆為了擺脫罪名,警告宗恪不要在凌鐵跟前亂說話,但是宗恪還是堅持不懈地從外頭學來很多不好的詞,比如他說凌鐵是“緋村拔刀齋”、“邪惡暗黑大波士”、“狂亂貴公子”……因為泉子師徒幾個,只有凌鐵堅持遵守君臣禮節,不管宗恪有多胡鬧,都絲毫不肯讓步。

這是多數時候,少數時候泉子甚至認為,宗恪比他們都小,因為泉子覺得,就連阿茶看起來,都比宗恪成熟懂事一些。

比如今天這樣子,就是。

“從阮尚儀那屋回來,就成這樣了。”蓮子說,“受傷的又不是他,搞得那麼傲嬌彆扭。”

泉子忍住沒笑出聲來。

蓮子一向寡言少語,但是偶爾說出一兩句,總是正中核心,能把人噎死。

誰知蓮子話還沒說完,宗恪就跳起來,一掀簾子:“誰說我傲嬌彆扭?!”

蓮子哼了一聲,揚著臉端著茶盤出去了。

“你才茄子,你全家都茄子!”宗恪恨恨瞪他,瞪完了又看泉子:“你又從哪兒回來?”

“奴婢從慈寧宮回來,太后剛剛把奴婢叫去吩咐了幾句話。”泉子說。

宗恪像是不太感興趣,轉回到屋裡,靠窗坐下。

“又吩咐你什麼?”他隨口問。

“是說過幾日太后壽辰的事兒,太后叫奴婢好生當差,”泉子頓了一下,“太后不大高興,數落了奴婢幾句。”

“為什麼?”

“說,攛掇陛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