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萱兒下不了手,那麼便把帳全記在賀蘭雪身上,只能讓他來償還殺了月君這筆帳!他精通藥理,自然對毒物十分了解,不過這種草藥是他千辛萬苦才能尋得,可以壓制住賀蘭雪的功力也不過兩三個時辰,但是對他來說,這麼長時間也夠了,現在賀蘭雪形同廢人,他想要殺他易如反掌。他本來可以在賀蘭府動手,可是他畢竟不願意讓玉娘知曉,只要賀蘭雪死在宮裡,那誰都不會想到與他有關,至於這個錦繡公主,她將來只能一問三不知,總不能對人家說明是她下的藥吧,這個黃蓮只能她自己吞!他上前將錦繡公主推倒一邊,她瞬時如棉花一樣軟綿綿倒在地上,目瞪口呆看著他將賀蘭雪帶著離開,已然失了話語,不知該如何是好……

賀蘭雪看著眼前的石洞,明知道自己已入絕境,還是忍不住笑起來:“杜良雨,看來你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居然找到這樣一處所在作我的墓穴,也算對我不薄。”杜良雨笑笑,突然道:“你不生氣,不害怕?”賀蘭雪搖頭,“生氣有何用,害怕又有何用。你既然帶我來此,必然有了決定,我縱然怒罵求饒你也不會放我,何必呢?”杜良雨聞言倒是凝神看他一眼,微微笑道,“想不到賀蘭公子果然非同一般,明知今日必死,還不忘了在死前做一回不懼死的英雄。只是不知道萱兒若是知道她心愛的哥哥今日要葬身在這裡,又會作何感想。”

賀蘭雪聽他提起萱兒,才覺得心頭疼痛難忍,可他面上卻十分平靜,縱然嘴角沒有笑容,卻是半點也無憂愁,在敵人面前,但凡露出一絲軟弱,便是給了對方嘲笑打擊的機會,賀蘭雪從不會做這種事。縱然他知道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心愛的人,他也絕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他心底的感情,所以他只是淡淡道:“你若是要報仇,便早日動手的好。”

杜良雨搖頭,“若是你以為我要殺你就錯了,我只會救人從來不曾殺過人,我只是想請你進這洞裡去,到時候餓死渴死還是嚇死,就是你自己的事情,與人無尤,縱使有人發現,不過會以為賀蘭公子誤入宮廷禁地掉入前朝處死罪人的石洞中去而已。”賀蘭雪輕輕嘆了口氣,道:“看來我的懷疑是對的,你接近賀蘭家確實沒安好心。”杜良雨那張娃娃臉露出更加可惡的笑容,若是賀蘭雪能夠動武,一定一拳打掉他的牙齒,但是他現在功力盡失,所以只是勉強站穩而已。杜良雨面帶微笑,手上想要推他一把,卻被賀蘭雪避開,“不勞動手。”杜良玉眼前一花,這裡只剩下他一個人而已了。這石洞是杜良玉偶然發現,就算賀蘭雪恢復了武功,也絕無可能脫逃而出,他冷笑一聲,站在原地又怔愣了片刻。為月君抱了仇,他卻為什麼沒有歡喜的感覺。他攤開自己的手掌,長嘆一聲,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親手殺過人,賀蘭雪算是他殺的第一個人麼?

……

萱兒那邊卻也陷入了困境。宮女點的分明是最平常不過的瓏珍香,可是那淡淡的輕煙絲絲縷縷飄散在空氣中,一室都是那奇異的馥郁香氣,她還是或多或少察覺有不對!因在這香氣之中,她總覺得哪裡說不出的古怪,這香還是原先的香,卻莫名多了一點甜味,讓人嗅了之後只覺得頭暈目眩。漸漸的身上湧起陣陣熱潮,逐漸將她淹沒,不知道該如何抗拒,單是身上反應也算了,這陣陣熱度彷彿一直燙到她心底,讓她忍不住一陣陣顫抖得厲害。勃長樂早已察覺到這裡面有古怪,雖然他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搞鬼,但是這殿裡不過就只有他和萱兒兩個人,既然事情往他希望的地方發展,那他也就不必阻止。當萱兒倒下的時候他也及時地一把抱住她向床榻走去。

萱兒眼前一片模糊,甚至連神智都開始混亂,分不清這個抱著她的人到底是誰,勃長樂輕聲喚著她的名字,她迷濛睜開雙眸,竟然以為眼前抱著她的男子是賀蘭雪。她似開心似憂愁,只將頭深深埋在勃長樂的懷間,“我……我喜歡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