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捲餅,舉高雙手!”

那男人顯然沒空閒舉手,他抓起背囊裡的盒子,將卓離的晚餐——肉鬆捲餅,粗魯的塞進嘴裡,看來餓了不止一兩天了。卓離大皺眉頭,心想怎麼才做了巡警半小時,又碰上黑道獵團,又碰上流浪漢的?當下正打算用蛛絲彈將其制服。

卻是兩道人影躍上,悄然無聲,是黑帽子與白帽子。兩人雙目微睜,手按槍柄,那是獵人面對野獸的姿態,攻勢已是一觸即發。

夾在中間的卓離愣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雙色蘑菇要尋的人就在眼前,而自己像手榴彈上的保險絲,一旦移開就立即爆炸。“冷靜!”卓離想都不想,沉聲喝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但現場決鬥氣氛還真緩和了些。

白帽子巴奇冷笑道:“巡警先生,你該不是打算兼職做‘靶子’吧?”

卓離先是一驚,也看出這兩人有所顧忌,急聲道:“首先,我完全沒興趣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也沒打算阻止你們廝殺!不過在這開槍,會立即驚動所有警察的。”

流浪漢光顧著嚼捲餅,沒抬頭,而雙色蘑菇對視一眼,顯然被說中心事,他倆不希望鬧出大動靜。

卓離心喜,忙一指珊瑚礁後,二百米外的一個棕櫚樹林,道:“傍晚時間,那樹林非常安靜,是廝殺鬥毆,嚴刑逼供的上佳之地啊。”

白帽子巴奇道:“能換個地方固然是好,只怕有人軟硬不受,不肯挪他那自大的**!”卓離大急,對流浪漢道:“吃了我這麼多捲餅,在情在理,你也……”話未說完,流浪漢整個站了起來,一條長長的身影籠罩住了卓離。

卓離這才發現此人身高兩米多,渾身肌肉虯結,胸膛與腹肌的線條如同雕刻般清晰,只是臉容憔悴,雙目光芒黯淡,像一頭生病的獅子。但生病的獅子肯定沒他胃口好,他嘴裡嚼個不停,臉上浮起厭倦神色,彷彿埋怨眼前三人打攪他用晚餐。

流浪漢終於邁開他的步子,卓離也在這一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由不得暗暗叫苦,‘糟糕,我成了他們的緩衝,一移開就等於開戰。’

海灘與夕陽,夾雜著嬉鬧的遊客,便是一幅洋溢著熱情與和平的畫卷,但這色調濃豔的邊緣,誰能猜到還有劍拔弩張的一幕?

卓離見獵團兩人隨時發難的樣子,真感到背脊發涼,心想只要一進棕櫚樹林,便斜線往外衝,他們仇人廝殺,肯定顧不上我。我再發個信鴿彈,通知**夫抓捕這些混蛋,而目前得忍耐啊。

海濱的黑夜總是來得突然,棕櫚樹林鋪著厚厚的一層月華,而林內樹影婆娑,稍遠便昏暗模糊,似乎隔絕了外面的世界。卓離敏銳地盯著三人的動靜,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忽然,流浪漢打了個飽嗝,同時止住了腳步。

卓離雙目一睜,暗叫是時候了,立即弓腰側掠,以平生少有的速度往林外衝去,嘴裡叫道:“隨便打吧,我負責看風。”但背後沒傳來對戰的槍聲,卓離一陣驚疑,但沒時間回頭了,心想只要一口氣奔十多米就能離開這危險之地。

“嗷……嗷!”林子邊緣的暗處,無端發出一陣低沉的狼嚎聲。

危險感如尖銳的針,猛然刺激了神經,卓離目光掠過,同時拔槍就射。砰砰的連響三聲,是蜃系的空氣彈。三束箭鏃型的壓縮空氣流,一連擊中暗處躍出的三個黑影。

被擊中的黑影翻身落地,濺飛了一些小硬物,有幾顆還彈到卓離身上,貌似小石子。兩側的黑暗,如波浪的暗湧不斷,又有十多個黑影冒了出來。

它們粗糙而色彩斑斕,堅硬而矯健有力,嘴上的彩牙摩擦有聲,聽得人骨頭髮癢,居然是一批擬獸系的珊瑚狼。

卓離已經退回原處,背靠一棵棕櫚樹,他怒氣衝衝的道:“誰,究竟是誰,為什麼用珊瑚狼?”

直沒吭聲的黑帽子克託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