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的人面,自己留一份,往聖上、皇后和皇貴妃那裡各送一份。你可記住了?”

嵐貴人輕輕敲了敲炕桌,又將下巴往東面趙婕妤住的東大殿揚了揚,道:“當然記住了。這宮裡,還真沒人動輒給別人送吃的,除了那一位送了一次。我依了表嫂的法子,當著來人的面,分了三份,說要使人送給聖上、皇后和皇貴妃,嚇得那一位的大宮女魂飛魄散,磕頭磕的頭上的油皮都破了幾塊。”

賀寧馨點點頭,低聲交待:“既如此,趙婕妤不足為慮,你只要小心養胎就是了。”便想起了皇貴妃的囑咐,又皺著眉頭,道:“皇貴妃讓你今晚別去參加宮宴,你怎麼看?”

嵐貴人吃了一驚,偏了頭望著明淨的玻璃窗外湛藍的天空,沉思半晌,有些遲疑地道:“皇貴妃一向很照顧我。她這樣說,一定不是無的放矢吧……”像是很想聽皇貴妃的勸。

賀寧馨也琢磨不透皇貴妃的想法,至於她是什麼用意,更是摸不著頭腦,聞言只好道:“我是不知道一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這樣關照。只是現在也只有按兵不動,選擇相信她再說。我已經跟皇貴妃提醒過,說你會向聖上報備。”就算不去,也得跟聖上說清楚。

賀寧馨知道,宏宣帝最看不上別人對他耍心機手段。所以像皇后那樣一眼能看到底的人,反而能讓他寬待幾分。

嵐貴人聽了賀寧馨的話,朝外面喚了一聲,叫了自己的大宮女進來,皺著眉頭道:“我肚子有些漲得慌,你去將醫婆請過來,給我瞧瞧。”嵐貴人有孕,關雎宮常備醫婆伺候著。

嵐貴人的大宮女慌忙去請了醫婆進來。

那醫婆在嵐貴人的肚腹處摸了摸,皺了眉頭道:“似乎是有些鼓。”

嵐貴人忍著笑,看向了賀寧馨。

賀寧馨臉色不變,微笑著對那醫婆道:“是不是要臥床歇著?——可能是過年的時候勞累著了。”

那醫婆點點頭,又道:“我去熬點鉤藤湯,給貴人喝一調羹,看看能不能好受些。”

看著那醫婆出去,賀寧馨也該告辭了,對嵐貴人輕聲道:“有事別硬撐,給我們個信,就算起不了大用場,也能幫著出個主意。——多個人多條路嗎。”

嵐貴人一邊在炕上躺下,一邊對賀寧馨眨了眨右眼,有些頑皮的樣子。

賀寧馨失笑。嵐貴人懷孕之後,性子真是變了許多。

從嵐貴人的關雎宮裡出來,賀寧馨便隨了等在那裡的內侍,跟著他去了宏宣帝賜宴的地方,同簡飛揚匯合,一起去領宴去了。

一場宴罷,已經到了申時。

京城的白天到了冬季,總是特別短暫。雖說是才下午,天色已經開始昏沉了。

回到鎮國公府,賀寧馨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坐到梳妝檯前,將頭上的點翠珠釵冠摘了下來,又叫了扶柳過來給梳頭。

為了戴冠,賀寧馨頭上的髮髻攥得有些緊了,此時頭皮崩得慌。

扶柳拿了把玉梳,一遍遍地給賀寧馨梳著頭髮,同時輕輕按摩頭皮。

簡飛揚踢了靴子,躺在長榻上,拿了本棋譜過來看。

賀寧馨皺了皺鼻子,嗔道:“快去泡腳。今天在外面站了一天,你也不嫌累得慌。”

簡飛揚呵呵一笑,起身出去讓婆子給燒熱水抬進來。

此時宮裡面,正是宮宴要開始的時候,便是聖上的新春家宴。

宏宣帝聽下面的人來報,說嵐貴人有些不舒服,想請聖上開恩,免了她晚上的宮宴。

宏宣帝忙抽空去了關雎宮一趟,看見嵐貴人躺在炕上睡著了。炕桌被放到炕腳,桌上還有一碗黑糊糊的湯藥。

宏宣帝端起碗瞧了瞧,問伺候嵐貴人的管事姑姑道:“這是什麼藥?”

那管事姑姑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