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她也笑了笑,這是我見到她最後的一笑,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會怎麼辦?

那時我是立即轉身彎腰,把手伸了下去。

“嘩啦!”

一聲巨響,腳下登時一震,卻沒有陷下去。定睛看時,天依舊,火依舊,她卻不見了蹤影。

“我在這裡……”

她的聲音從兩三步遠一個新窟窿裡飄出,我急忙看時,卻見她頭髮已經飄散,正失神地看著我。

我要救她,我有的是力氣。

“救……救我……”

另一個窟窿裡,小女孩的聲音漸傳漸弱。

腳下的瓦片屋椽不住作響,窟窿越來越大,我現在可以同時看見兩雙哭泣的眼睛,兩雙期待的手。

我略一遲疑,把雙手伸向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跳起來,緊緊攥住我的手,就在這時,一根燃燒的木條掉落,重重打在我們緊握的手上,但她沒有鬆手,我更不會鬆手。

快,快,我還要救她,我一定要救她。

小女孩終於被拉出窟窿,無力地癱倒在屋頂上。我來不及喘氣,急忙回身,向她伸出雙手,我已看見她驚喜的眼睛,和指上星星般閃爍的戒指。

“呼!”

一團煙火忽然從窟窿裡噴出,一切都消失了,那星星,和那星星般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抱著那個小女孩跑過長梯;,不知道我和人說了些什麼,人又和我說了些什麼;不知道人怎樣聚攏,又怎樣散了;也不知道天是什麼時候亮,又是什麼時候黑的。

終於,這裡只剩下一片瓦礫,和瓦礫上呆坐的我。

星星又綴滿了天空,我的手裡,舉著那枚我從瓦礫中尋到的戒指。

星星依舊閃爍,戒指依舊閃爍,可那雙星星般的眼睛呢?

我黯然放下手,觸到了胸口掛著的笛子。笛上的彩繩,是她一顆顆串起的小珠。

“我喜歡你的笛子,它比你的話更能打動女孩子的心。”

我摸著笛上的每一個孔,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奪眶而出……

窗外又開始飄雨了。

笛聲,那笛聲又響起,這是第幾天了?

爸爸死了,媽媽死了,家沒有了,儘管幾天來,好心的人們說過許多溫暖的話,但這笛聲,彷彿比任何話語,更能打動我的心。

“那天他為了救你,結果……本來她那天已經答應要嫁給他的,現在他天天坐在廢墟上吹他的笛子,唉!”

他是個郵遞員,我差不多每天都能見到他,我知道這裡的每個人都很喜歡他,但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也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瓦礫早已不再冒黑煙,幾棵嫩綠的青草,在夕陽下閃著溼潤的光澤。

哪裡曾經是我的家,哪裡曾經是他的家呢?

笛聲已經停了,他坐在那裡,對著手裡的一枚戒指發呆。

我走過去,蹲在他面前,看著他,看著他。

他抬起頭,通紅的眼睛中略含著詫異。

我伸出右手,右腕上的傷疤還沒有完全癒合。

他的眼裡登時泛出一絲說不出來的光芒,珠子串成的笛繩飄蕩著,打在他左腕的傷疤上。

“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了。”

不知怎麼,我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我本來是想安慰他的啊。

他的眼神一下子溫柔起來,輕輕摟住了我:

“不怕,不怕。”

“我不怕,你也不怕。”我使勁挺了挺胸,“是我、我讓你失去了、失去了……,可是我會長大的,我長得很快,爸爸媽媽總這樣說我的。”我的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

他笑了笑,眼裡充滿著疲憊。他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