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小衣拭掉上下身的血跡,恨得直挫銀牙。

她對這方面毫無常識,反正一個精赤的大男人爬在身上,自己衣褪褲落,下體血跡斑斑,還會有好事?雖則下體並無不適之感,感覺上亦無異狀,但她從未聽人說過有關這方面的常識,自然恐懼得痛不欲生了。

她穿上了破青衫,淚流滿面喃喃自語道:“別了,雲哥,但願在你心中,永留著我逝去的美好影象。今後天人遠隔,欲見無從,我將在冥冥中永傍你身畔,為你呵護。哥!來生再見!我要喚你千萬遍,然後走向黃泉之路。”

她口中不住輕喚:“哥!雲哥!哥……”

紫電劍一陣急揮,探花鼠的屍身成了一堆粉泥。另兩具屍首她不知是怎麼死的。由衣著面色看來,這兩個人正是武安居酒樓上,捱了少女一耳光,被喚作花浪子的兩個人,看來也不是好東西。

一氣之下,也把兩賊腦袋割下了。她收了劍,說道:“我要找一處乾淨土埋骨,這兒不成。”

她向青龍嶺上爬,步履踉蹌,淚痕滿臉,懷著被撕裂了的一顆心向上爬。

這兒是青龍嶺向陽的一面山脊,古木參天陰森可怖,平日裡人跡罕至。

她揀一棵大可合抱的古樹,將青衫脫下掛在橫枝上,探出紫電劍,刻了兩行字在樹上:“地老天荒,此恨綿綿。周如黛絕刻。”

她淚流滿面,向北祝道:“爹媽,爺爺奶奶,黛兒沒臉見你們,恕黛兒不孝。”

她徐徐舉劍,向南辰州府方向喃喃地說道:“雲哥,今後人鬼殊途,永不復見,恕妹妹不能長侍君前,但願魂夢相依。”

紫芒一揮,向頸上一抹。

驀地裡微風徐揚,紫電劍翩然墜地;她身軀向後一仰,徐徐倒下了。

天魔夫人在安居小築兩人的客店中,眼巴巴地等待如黛歸來,也等著逸雲歸來;

過了一天又一天,望穿秋水,兩人的訊息如同石沉大海,連地煞夫人和亡命花子也不見了蹤跡。

亡命花子一馬當先,放腿狂奔。老花子是個古道熱腸的肝膽英雄,心中也無比焦急。

經廬溪縣(今滬溪)、辰溪縣,直抵懷化釋,再折向東,循崗巒起伏的小徑,向遠處祟山峻嶺奔去。

入暮時分,抵達沉江西岸。江對岸不遠,乃是雪峰餘脈,山勢起伏,綿延數百里。這是湘西兩大主要山脈之一,另一個是對面的武陵。這兩座山,阻擋了湘西的繁榮。在明代,這一帶還有不少開化的苗民,盤踞在深山峻嶺中,當地土著也不敢入山太遠。

沅江這一段江面不廣,水勢卻是湍急。天末盡黑,三人乘渡船過了江,向山深林茂處奔去。這期間,姑娘神智漸清,只是渾身無力,體內沒有大的變化。子午六陽針入肌即化,毒液已瀰漫全身。

她的一雙玉腿尤其沉重,稍有些兒浮腫,肌肉泛上腥紅之色;如果渾身全變腥紅,將是脫裂之時了。

老花子沿樵徑往上走,一面說道:“這裡叫回龍嶺,往北五里地是龍首山,那兒有一個大村落叫龍頭村。我們要翻過龍脊,就可以看到東面百十座奇峰。脊後是一條向北流的小溪,小溪這一面就是神醫葉太嶽隱居之地。”

樵徑己盡,三人身懷絕學,攀山越嶺過了五座小峰,向被稱為龍脊的嶺上飛掠。

天色已經盡黑,只憑天上月色分辨方向,在叢林密茂間向上爬,終於到了龍脊之上。

老花子相度了四周形勢,向遠處山下一座山腳一指說道:“就在這兒,我在五年前曾在那兒盤桓半月之久,對這一帶地現還不陌生。我們走!”

逸雲一聽他在五年前曾在此盤桓,不由心中暗暗叫苦,便在後面信口問道:“前輩五年前在此盤桓,以後曾經來過麼?”

老花子一面走一面答道:“沒有再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