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無此事。”

肥義斬釘截鐵的說道:“主父,大王是您的兒子,他是什麼樣的脾氣秉性有誰能比您清楚。即便大王對安陽君再是不滿,也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就算是大王想做,也不可能完全避開我去做。”

趙雍緊盯著肥義,眼神深邃的有些可怕,而肥義則仰起頭來毫不退縮,一副神色坦然的模樣。

半響,趙雍才移開了目光,對肥義的話已經信了大半,心中也是放下了塊石頭。

要知道他最不願意看見的事情,就是他最親的兩個兒子為了王位大打出手,甚至是置對方於死地,這無疑會讓他感覺到無比的痛苦、心寒。幸虧趙何並沒有捲入到這場陰謀之中,否則他很難想象自己將如何處置這個昔日最為疼愛的兒子。

“好吧,我信你。”

趙雍以指輕輕敲打著御座,一副思索的模樣,三人都閉口不言,偌大的殿中頓時安靜的有些可怕。肥義輕輕回頭望向了一旁的樓緩,卻發現他也正在背後看著自己。

樓緩見肥義望來,面上擠出了一絲苦笑,面容間略帶歉意。肥義頓時心中明朗,這事樓緩肯定是早有所知的,卻沒有跟自己提起半分,想來主父何樓緩這兩位曾經的老友都將自己排除在外了。

敲打的手指突然停下,趙雍望向肥義開口道;“肥義,我想讓你討個封賞。”

肥義忙拱手道;“主父嚴重了,臣本就是趙家之臣,何來討要封賞之說。”

趙雍笑了笑,也不多說,只是平聲說道;“我思來慮去,章兒和何兒之間的矛盾所在無非是王位而已。趙王的位子只有一個,我既然給了何兒,自然要對不住章兒了。所以我廢黜了他的太子位子他在我面前卻沒有一絲埋怨,可他心中定上傷心無比。再加上這次出現這種事情,我心中委實對他愧疚,若非我當初一意孤行,他早晚都會是趙國之王,可如今卻要向他年幼的弟弟行跪拜之禮。”

肥義的心一直沉了下去,他忽然有種預感,主父將要說的話極有可能是之前李兌對他說的那些。

果然,趙雍繼續說道;“章兒和何兒都是我的兒子,我誰都不想虧欠。既然他們之間矛盾僅僅是王位而已,那不如將一個王位變成兩個,何兒仍然坐他的趙王,章兒大可以在代地稱王。若是如此,他們兩兄弟定能化解心結,攜手共創趙氏霸業,你我也會……”

趙雍的話還沒說完,肥義已經失聲喊出打斷了他的話。

“此事萬萬不可!”

趙雍一愣,面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了,陰沉著臉說道;“為何不可?”

肥義閉目深吸一口氣,霍然睜開眼睛,面色無比堅定的說道:“主父,你若如此做了,非但不是為二位兒子好,反而是害了他們,也是害了我們趙國。於內,將趙國一分為二,必然大大削弱趙國的實力,大王成年後必然不甘心於趙國一分為二,而安陽君雖得以封國稱王,卻絕不會滿足於僅僅稱王代地一隅,日後早晚會有一戰。主父難道忘記晉國當年的舊事嗎?當年正是因為昭侯的婦人之仁,將晉國一分為二,這才導致了晉國一百多年來兩宗的血腥廝殺,曲沃的小宗最後取代了原本的都城的大宗,堂而皇之成為了晉國的主人,而晉國的公族也在這場浩劫中損失殆盡;於外,我趙國若是一分為二,必然引起他國窺覷,到時候恐無那寧之日了。”

(PS:曲沃代翼,前745年,晉昭侯封其叔父成師於曲沃,史稱曲沃恆叔。分封之時,曲沃桓叔此時已經58歲了,有相當豐富的政治經驗,而且“好德”,很得民心,“晉國之眾皆附焉”,在其經營下,曲沃成為晉國的第二個政治中心,與都城翼的晉公室展開了長期的奪權鬥爭。曲沃勢力不斷地向在翼的晉君大宗發起挑戰,包括軍事打擊、政治瓦解、外交孤立,培植晉國內部反對晉君的勢力,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