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丞相正喝茶呢。聞言一口茶噴了出來。

盈袖忙閃身避開,但是喜形於色。

看外祖父這個樣子,先太子那件事九成是真的!

“外祖父,先皇后齊雪筠真的偷人啊?!她好大的膽子!”盈袖低聲驚呼,雙手合什,握在胸前。

沈大丞相將茶杯放了下來,拿帕子擦了擦身上的茶痕,不動聲色橫了盈袖一眼。“你說什麼話?什麼偷人?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

盈袖嘻嘻一笑,走到沈大丞相背後。握起拳頭給他輕輕捶著肩膀,一邊小聲道:“外祖父,我聽說,先太子並不是皇祖父的兒子,這個皇太孫,也就跟我們元家沒有關係吧?若不是如此,先太子當年為何會暴斃?可是,如果先太子並不是皇祖父的兒子,那皇祖父為何又要封元應佳為皇太孫呢?”

沈大丞相平靜下來,閉著眼睛,壓低聲音道:“……這話是誰跟你說的?東籬嗎?”

盈袖本來想說是盛青黛說的,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能將盛青黛捲進來。

因為這件事說出去其實並不好聽,而且事關重大,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雖然對元應佳是重大打擊,但是對於元宏帝和元氏皇族來說,照樣是非常沒臉的事。

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元宏帝這麼多年隱忍不發的原因。

哪個男人願意當著整個中州大陸人的面,承認自己戴了綠帽子呢?!

不僅戴了綠帽子,還差一點把整個國家都拱手奉上!

可不是折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就算知道,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最多對元應佳來個“暴斃”身亡,如同處置他爹先太子一樣。

“……那一次去北齊,聽見那邊有人說,北齊先帝齊孝帝對東元國皇后的兒子孫子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孫還要好,又聽說……齊孝帝還是做太子的時候,就對先皇后齊雪筠情根深種了,所以,忍不住想問問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外祖父,您知道,我弟弟也長大了,如今要說親,各種妖蛾子都紛紛出來了。我們本來想聘的側妃戰大姑娘,也被皇太孫聘了去。您看,人家來勢洶洶,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盈袖心裡一動,半真半假說道。

不過她這番話,恰好對了沈友行的心思,而且跟他了解到的情形**不離十,又見說到小磊的事,便不再遮遮掩掩,陰沉說道:“你猜得大部分都對,只是這件事,我們不能公開,所以能動的手腳不多。”

這就是承認了先太子並非元宏帝所出,而先太子的死,確實是元宏帝所為。

盈袖鬆了一口氣,唇角微微翹起。

只要元應佳不是元宏帝的親孫子,他們就可以放開手腳對付他了。

不然不管怎麼著,她都擔心元宏帝看在自己子嗣份上,會對元應佳網開一面。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得不防。

現在知道對方跟他們元氏皇族完全沒有關係,他們能用的手段就多多了。

“呵呵,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沈大丞相眯了眼睛,感慨說道:“我們不動皇太孫,一個原因是礙著皇室的面子,可是更重要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北齊。好在北齊的齊孝帝已死,現在這個北齊皇帝。我們不知道他會為元應佳做到什麼地步。所以就算要廢他這個皇太孫之位,還是要仔細行事,摸清對方的底牌才行。免得再起波折。”

盈袖連忙點頭。

她本來覺得最難的事情,是向元宏帝證實先太子和皇太孫都不是他的種,因此她連盛青黛都留下了,只等萬不得已的時候,就讓盛青黛出馬。

如今發現元宏帝其實早就心知肚明,那盛青黛就不必出現了,免得讓盛家人在世人眼裡再添一根刺。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盈袖還是很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