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彷彿就是要好的朋友隨口一個小要求,於是她想也沒想,當真起身給黃鴻飛倒了杯水,還叮囑一句,“慢點喝,別再嗆著。”

賀之洲冷眼看著他們如此自在的相處模式,冷冰冰的眼睛裡嗖嗖直射冷箭。

只可惜當事兩個人,一個忙著喝水,間或想起安小侯爺的蠢樣,又眯起圓眼睛笑一會,笑完了又接著喝水。一個則饒有興致的蹲在侏儒殺手跟前,看著他毫無反抗之力的在地上翻滾掙扎,摸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半天后興致勃勃的問終於笑完了的黃鴻飛,“你這一招,是不是就叫分筋錯骨手?”

“分筋錯骨?”黃鴻飛聽得一愣,隨即一拍大腿:“嘿,我覺得你說的這名兒比原先的更威武霸氣還簡單明瞭。不錯不錯,以後就改作分筋錯骨手了,我這就給我師父飛鴿傳書回去,叫他往後都改成這個名兒。”

說完了,也不等明月問原本叫什麼名,急三火四的跑了出去。

明月忍不住搖了搖頭,失笑道:“這毛毛糙糙的傢伙,還怪有意思的。”

身後便傳來個陰森森的聲音,“真的很有意思?”

明月被那聲調弄的渾身都寒了一寒,轉回頭瞧著賀之洲森冷不悅的目光,大是好奇道:“你怎麼還沒睡著?”

受了那麼重的傷,流了那麼多血,正常人不都該昏昏睡去了嗎?

“你巴不得本王趕緊睡著?”賀之洲看明月的目光愈發不悅了起來。

他睡著了,就看不到她跟那小子如此自然的勾肩搭背了!虧他還一直以為她是個警惕心重的,平日裡防他跟防賊也差不多了,別說跟他勾肩搭背,便是被他摸了下小手也要不自覺的皺眉。自己吩咐她倒水餵飯,也總是拉著一張他欠她二五百萬的臉,給他臉色看呢。如今倒好,她才認識那姓黃的多久,竟就心甘情願的給他倒水拍背了?

哼,他瞧著,她這不是防每個人都跟防賊一樣的,偏就防他防成這樣。他堂堂攝政王,長得難看了還是哪裡及不上那又蠢又笨的臭小子?

自覺自己比黃鴻飛好出不知道多少倍的賀之洲嚴重的鄙視明月的目光!

一時心裡又想著,不論如何,不能將那莫名其妙的黃鴻飛給留下來,需得儘快將人趕走才是,到時候看她還能跟誰勾肩搭背去!

明月哪裡知道賀之洲彎彎繞繞的想了這許多,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事不高興,不過他不高興那是長了眼睛都能看的出來的,一時想著他現在畢竟是個傷患,她就不跟他計較他那黑如鍋底似的臉色了,便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傷的這麼重,很該好好休息才是。雖不知外頭如何了,想必有賀默在,出不了什麼亂子。原想著讓黃鴻飛留下來保護你,不過既然小侯爺過來了,就勞小侯爺守一守吧。”

想必這兒子事件,安小侯爺還很有些話想跟賀之洲說呢,她跟黃鴻飛不在,正好方便他們說話。“我先出去……”

話音還未落,興興頭頭衝進來的黃鴻飛便打斷了她的話,“啊,這裡不用我守了?那敢情好,姑娘你快帶我下去休息吧——對了,姑娘你該如何稱呼,我覺得咱們都這麼熟了,還總叫你姑娘姑娘的,為免太過生疏了,你覺得呢?”

一邊說,一邊拉著明月就往外走,竟是絲毫也沒有將屋裡另兩個人放在眼裡,當然還有一個被分筋錯骨手摺騰的奄奄一息不知何時昏死過去的侏儒殺手,他更是早已經忘到了不知哪兒去了。

經過這一夜,明月跟他也算建立起了一點革命情誼來,雖然還沒習慣這人說風就是雨的行事風格,到底也不討厭。加上黃鴻飛是江湖人士,明月又對這樣的人以及這樣的生活充滿了嚮往,跟他倒是很有話說,也將賀之洲拋到了腦後,跟著黃鴻飛就出去了。

一邊走還一邊說,“我姓周,你叫我小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