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見,你又半二不爛三的。果真是個老半子。”

“你這個死老x,我作主了你有意見,我不作主你也有意見,我看你真是華奶奶的x,入得深了也不好,淺了也不好。”

“得,得,得,去你的,不跟你說了。反正我已答應阿利娘今天晚上把那毛丫頭領到我們家來看看的,到時你給我死開。”說完,荷珍就踮著小腳挪到外間去折衣服了。

第三節

傍晚時分,雨開始停下來了。朦朧的夜色裡,七零八落的二十幾間平房只剩下模糊的輪廓,幾縷裊裊上升的炊煙時隱時現。保仁一家吃過晚飯,除荷珍在洗碗外,其餘一家老小六口都坐在磚場上,保仁吸著煙,不時地敲敲腰背。其他人圍坐在一起揀著韭菜,誰也不說話,一盞沾滿汙垢的煤油燈,搖曳著昏黃的火舌,使人影子忽長忽短、忽左忽右的幌動。

“雨倫娘,雨倫娘,啊,雨倫娘不在?”阿利娘穿著套鞋,從泥地裡走來,“吱嘎、吱嘎”的聲音不停地響。

“啊,是阿利娘,請坐,請坐,和珍,和珍,來客人了”保仁站起來讓座,又回過頭去朝裡邊喊。揀著韭菜的五個孩子都站起來向阿利娘問好,“阿利娘,屋裡坐。”保仁還沒說完“坐”字,就傳來了“啊呀!什麼風把你吹來的?”和珍挪著小腳跨出門來,拉著阿利孃的手,親熱的說道。

阿利娘回過頭朝身後的姑娘說“小燕,這是我跟你說的雨倫娘。”

“阿姨。”首燕靦腆的叫。和珍忙不迭地點頭,另一隻手拉住了首燕的手臂,象老相識一樣三人一起來到仁保家的堂屋裡,和珍讓阿利娘坐到靠背椅上,又讓首燕坐另一邊的靠背椅上,首燕不肯,在旁邊的竹椅子上坐下了。

三人坐定後,阿利娘才開口:“我本來早就想過來看看他嫂子了,但窮忙得很,一直抽不出身來,真是的━”

“不要去說他了,不知忙些什麼,一年忙到頭,日子還是緊巴巴的。”兩個老人就有一句沒一句的扯了起來。從兔子說到豬子,從東家扯到西家,首燕在一旁一聲不響,靜靜地聽著他們兩個老人拉家常,外邊揀菜的大大小小陸陸續續的進裡屋去了,等到雨倫歸清場子最後一個回到屋裡時,被娘叫住了。

“雨倫,你洗洗手,到外邊來陪你嬸母娘說幾句話。”“嗯━”雨倫應答之間臉上飛過一道紅暈,眼睛瞟了一下坐在靠東牆的首燕一眼,他心裡已明白了阿利娘來的用意,但臉上卻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他頭也不回的迅速朝灶下走去。保仁說了聲“阿利娘你多坐會兒,我明天還要去賣貨,就不陪你了。”說著話就也蹩到裡間去了。

“雨倫,你出來,怎麼一雙手洗不好了,出來和你首燕妹子說說話。”見雨倫進去好長時間還不出來,和珍扭轉脖子喊道。轉過頭來又朝她們倆說:“你們看,這小子真沒出息,見了生人怕成這樣,平時是三句話打不出一個悶屁來。”語氣間流露出憐愛、自豪之情。“他嬸,我們到裡邊去看看如何?”和珍眨了眨眼朝阿利娘說。

“也好。”阿利娘說完就站起來同和珍一起到裡屋去了。這時雨倫才磨磨蹭蹭地走到堂屋裡來,坐到他娘坐的靠背椅上,兩隻手放在膝蓋上,不停的搓著。久久不說一句話。首燕熬不住了,抬起頭來,兩眼盯著自己的手指,小聲的說道“你們家是不是每天都要賣貨色?”“嗯。”雨倫的臉又開始紅起來了。“你家小妹是上初中了麼?”

“嗯”,雨倫又是一個“嗯”字。

“你是在公社輪窯上做?”

“嗯”

當第三個“嗯”字出口,首燕就抬頭盯了雨倫一下,不禁“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還會不會說第二個字呢?”

“我,”雨倫眼瞧著房頂,頓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你問得好麼,我不這樣回答,還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