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丟人不要緊,卻萬萬不能丟了侄女酥酥的臉面。

因此,大舅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心平氣和道:“大春,今天這場合你也看到了,有客人在,你有什麼事另外時間再來慢慢說。你走吧。”

誰知,付大春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二郎腿一翹,餘光瞄見茶几上擺著幾塊香瓜,直接拿起來就啃,吃得滿嘴流水,極其不雅觀。

見此情形,張秀清和殷自強紛紛變了臉色,心想,自家京城來的女婿第一次登門拜訪舅家,居然就遇上了最不爭氣的二流子親戚,這不是拿泥巴往他們臉上抹?

這付大春是什麼意思,成心跟她們過不去嗎不是。

想到這裡,張秀清強忍著怒火開了口,說:“大春,今天你表妹第一次帶表妹夫回殷窪溝這邊,待會兒還要去隔壁

() 她大爸家,吃了飯就走。你找你爸有什麼事,改天再說!”

“姑,這事兒我要能拖到改天,我肯定不會這個時候跑來找我爸啊。”付大春吃完瓜,隨便拿手掌在嘴上一抹,蹭掉淌得到處都是的瓜汁,又把手往衣服上隨便扒拉兩下揩乾淨,慢悠悠說,“你家帶女婿上門是大事,總不能說我這兒就不是大事吧。”

二舅聞言也皺起眉,說:“大春,你這就過分了吧,人家小費第一次來上門,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

“嘁。”付大春低嗤了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我都說了幾次了,這兩年雨水太少地裡沒收成,種的玉米死一半,靠我那點兒看大門的一兩千塊錢,我跟張馨悅根本活不下去!這兒我想買輛車去跑貨,這不也是為了你們家張馨悅嗎?就缺三萬塊錢,你讓我爸早點把錢打給我,能有今天這檔事?”

大舅要被這不爭氣的混球氣到嘔血,抬手指著他怒道:“那你跟我到旁邊說去,大傢伙都要吃飯,少在這兒添亂!”

“別啊。我不也還沒吃嗎。”付大春動身坐到了餐桌跟前,探首往桌上一瞧,玩味地笑,“這吃得真不錯,侄女婿的待遇比我這個親女婿可好多了。”

張秀清見女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實在穩不住了。她走過去拽了下付大春的胳膊,壓低聲:“大春,姑跟你好好說,你找你爸要錢本來就沒道理,馨悅嫁給你這幾年,你自己算算你哄著你老丈人要了多少錢,他那點兒棺材本都要掏給你和馨悅了!”

“姑,你這話說得可難聽啊。”付大春冷哼,“我爸有沒有錢我不知道,但是你和我姑父的荷包肯定是鼓鼓的,這我知道。姑父是公務員,大科長,酥酥是明星嘛,現在我看你找的女婿也是個有錢人,我老丈人要是缺這三萬,你們肯定不會缺,不然,你借給我?”

張秀清:“……”

一旁的殷酥酥也被說辭給驚呆了。她實在沒想到,這個表姐夫會厚顏無恥到如斯境地,正要出聲反駁過去,不料更驚人的一幕卻發生了——大舅娘直接拿了把拖布就衝了出來,二話不說,直接就往付大春腦門兒上揮。

付大春毫無防備,讓這一拖把揮得從椅子上跌下去,哐噹一聲巨響。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我上次就說了你再來我不客氣!你還選這種時候來砸我們家的場子,你!你!我今天就打死你!”大舅娘怒不可遏,雙眸盛怒中隱含委屈淚光,用盡全力又揮起拖把打下去……

“大舅娘別激動,你小心身體!”

“是啊大嫂,別衝動……”

眾人七嘴八舌地勸起架,場面霎時間一片混亂。

半個鐘頭後,不速之客灰溜溜地被趕出了大舅家門,但一家子人的心情也算是壞了個徹底。吃完飯,張秀清跟自家大哥打了聲招呼,緊接著便將女兒和準女婿帶離。

與大舅告別時,老人滿臉愧疚與尷尬,捉著費疑舟的手不住致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