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蟬翼的羅帕,為他抹去了額上的汗珠,瞧都不瞧立在一旁的阮天琪。

阮天琪何曾受過這等無視,偏偏對著他又發做不出來,氣氛一時有些僵持,祁溟月卻不知為何忽然答了他先前的話,“不必稱我明月,那是他人送的號,在下程子堯。既然阮公子有意做東,子堯便不客氣了,紅袖瑩然,你們要吃什麼只管點了就是,阮公子面對美人,自不會吝惜些許財帛。”既然有人願意付賬,他便替父皇省些錢吧。

阮天琪得了他的回答,又知道了他的名諱,不覺欣喜,立時露出了笑臉,“正是,面對如此美人,區區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麼。”他嘴上這麼說著,眼神卻分外專注的望著祁溟月,話中之意不言自明。

祁溟月恍若未覺,只是掃了一眼站在身前的阮天琪,“公子果然是雅人,不計較那些俗物,既然如此,紅袖瑩然你們就再添些菜,阮公子想必餓了。”

“子堯不必如此生疏,稱我天琪便是,也顯得親近些。”

紅袖和瑩然早就看此人不順眼,聽說殿下要與他敘談,都有幾分驚訝,但面上卻未露分毫,只是找來小二吩咐加菜,也不管是否能吃的掉,只管選那些貴的報了出來。

阮天琪在一旁加了座,吃飯之時灼灼的目光全看著祁溟月,讓人無法不去在意,但祁溟月卻處之坦然,品菜吃酒舉止如常,動作優雅從容,渾然不覺一般,讓一旁的紅袖瑩然看的好生佩服。

一頓飯在詭異的氣氛之下結束,等桌上的菜都撤了,小二奉上了上好的香茶,幾人圍坐,捧著手中的茶盞,嗅著雪梅的芬芳,好不愜意。

此時天色還未完全暗去,正是將要入暮之時,迎著幾絲冷風,忽然飄進幾枚雪片,祁溟月乾脆開了窗,風不大,空中卻紛紛揚揚的有雪花飄落,雪梅淺粉,雪花純白,一眼望去,景緻無限。

祁溟月看了一眼陪坐一旁的阮天琪,對瑩然說道:“如此美景,不如子堯湊一曲弦箏,才是應景。”

方才聽殿下自稱程子堯,紅袖和瑩然便會意,殿下是不想曝露身份,此時自然也未露出絲毫異樣神色,點頭稱是,下了樓去馬車內取來弦箏,交予了祁溟月。

含笑接過,將弦箏放於膝上,祁溟月對阮天琪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惑人心神的黯光,薄唇輕揚,“阮公子可願聽我彈奏一曲?”

在暮色之下,祁溟月的一抹淺笑顯得分外誘惑,阮天琪見了,目中灼人之色又濃了幾分,“今日若能有幸聞得子堯的弦箏之音,真是求之不得之事,不知此曲何名?”

祁溟月抿了一口清茶,望著窗外的雪花紛飛,略略斂下了眼,“此曲,名為念塵。。。。。。”

第五十五章 流芳館

隨著語聲落下,他指尖輕撫,舒緩悅耳的弦箏之音悠然響起,從開啟的視窗飄揚而出,如隨風舞動的雪花,輕飄飄的落入聽者的耳中,只覺說不出的舒泰順耳,就連街上的路人也不由駐足停留,露出嚮往之色,抬頭望樓閣望去,只見窗前舞出幾絲黑髮,在暮色中顯得尤其魅惑,使人不禁添了幾分遐思。

阮天琪耳中聽著如此天籟之音,眼眸卻瞧著那雙在弦上撥弄的手,微翹的指尖輕按慢捻,似在撩撥著他的心絃,一時間,竟似看的痴了。

紅袖和瑩然不禁佩服不已,殿下對天音的掌握實在駭人,連楚虞都無法做到,只對一人施用天音,而不牽連他人,殿下卻已領悟,不愧是天人之資。此時兩人見阮天琪已在樂聲之下昏然欲醉,都讚歎天音之妙。

酒樓附近,無論是誰,都被其中傳來的樂聲所打動,一時間上上下下,竟無一人發出聲響,全在凝神細聽這天籟般的箏樂,直至樂聲漸漸低弱消散,才如夢初醒的四處打量,不知是何人能奏出如此不似凡間的音色來。

酒樓之上,祁溟月停下箏樂,從阮天琪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