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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原風馳電掣的飛奔在雲夢大澤中,茫茫毒障瀰漫四野,未眠的飛禽蛇蟲,在黑暗裡不安的躁動。
也不知御風狂飛出多少裡,他終於有了一種精疲力竭的感覺,胸口積壓的鬱悶,稍稍得到了宣洩。
在一處凸起的小土丘上,丁原站住身形,修長的身軀在朦朧月色裡,顯得那般孤獨。
他終究沒有刺下那一劍,終究沒能為老道士報仇雪恨。殺與不殺,也許後者更容易讓人獲得一時的痛快和滿足!
他相信阿牛絕不會欺騙自己,老道士生前一定留下了禁止自己為他復仇的囑託。
但他實在難以接受,仇人近在眼前,卻偏偏要強迫自己撤劍放手。
現實為什麼總是那麼令人難以接受,為什麼老道士要饒恕這些害死他的人,為什麼自己居然放過了一執大師?
憤恨、惱怒、不平、疑惑,千萬種思緒在丁原腦海裡交錯紛沓,直如一團熊熊的烈火在燒灼他的每一根神經。
他徐徐舉起雪原仙劍,仙劍問天,卻四顧茫然,不知道該劈向哪裡?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讓我殺他?為什麼你不讓我替你報仇?”
丁原抬起頭,恍惚裡那彎冷月,漸漸浮現出老道士醜陋而溫暖的面容,一樣的沉默寡言,一樣的寵辱不驚,在丁原眼中同樣的親切,同樣的熟悉。
突然,雪原仙劍虛空劈出,四周瘴氣風捲雲湧朝後退散,伴著凌厲的劍氣,從心底發出激越憤懣的吶喊,剎那間傳遍半個雲夢大澤,驚起無數夜眠的飛鳥走獸,卻還是喚不醒沉睡的淡言真人。
雪原仙劍在丁原手中狂舞,一溜溜奪目絢麗的電光,劃破黑夜的寧靜,破開重重瘴氣迷霧,在無邊的黑暗裡點亮剎那的光明。
他發瘋似的揮舞著仙劍,毫不吝惜的揮霍著體內的真氣,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好過一些。也只有這樣才能教自己暫時忘卻了老道士。
終於累了倦了,他停下身形,氣喘吁吁的以劍駐地,雖是夜涼如水,衣襟卻早被溼透,大顆的汗珠從額頭鼻尖不停的滾落,砸到小丘上漸漸幻成一片深黑色。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道:“丁師弟,你好受一點了麼?”
丁原身軀劇烈的起伏,汗涔涔的雙手,緊緊握在雪原劍上,沒有吱聲。
盛年走到丁原身旁,與他並肩而立,抬頭仰望夜空,月影如鉤,繁星點點,斗轉星移間,世事總是無常。
盛年平穩心神說道:“丁師弟,你還記得當初師父將你逐出翠霞,託你帶了一封書信給我。你當時曾問我上面寫了些什麼,我沒有告訴你。如今師父已逝,這樁謎底也該讓你知道了。”
丁原依舊沉默,卻不自覺的抬頭望向盛年。
盛年油然一笑,半是緬懷,半是悲愴,一字一頓道:“上面只有兩個字,那便是你的名字。其他的,師父什麼也沒有說。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丁原漸漸冷靜一些,開始凝眉思索其中的含義。
他本是聰穎過人,才思敏捷,略一轉念就猜到了淡言真人的用心,低聲道:“這是老道士要將我託付給你。”
盛年點點頭道:“現在想來,師父他老人家當日把你逐出師門,實在是有太多說不出的苦衷。他雖然親手送你出門,可心中對你的關愛,卻永遠一般無二。”
丁原悵悵吐了口氣,說道:“我明白,他這麼做,其實是為了保全我。可笑當時我還渾然不覺,一味的質問糾纏,帶著滿腹怨氣離開翠霞。
“等我後來逐漸醒悟過來,想回頭補救的時候,他老人家卻已經走了。”
說到這裡,丁原心底又是一慟,握劍的雙手下意識的緊了一緊。
盛年看在眼裡,假作未覺,問道:“可你又想過沒有,師父為什麼要把你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