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主教的門徒,並沒有把伊斯蘭教徒當作人,穆斯林也同樣視天主教門徒為異教徒,對雙方來說,彼此的言論教義都是歪理邪說,都是在蠱惑世人,雙方互相殘殺了千年,而且還會繼續的殺下去。

為了捍衛彼此的教義,為了護衛各自宗教的淨土,為了一個又一個的“為了”,各自宗教教義中的包容與博愛消失不見,代之的則是赤裸裸的殺戮。

無論怎樣包裝的一坨屎,當面對利益與威脅時,美好的裝飾都會被迅速剝離,只會剩下赤裸裸的那坨屎。

鍾道臨悲哀就悲哀在,自己一直把大多數人所認同的東西,當做真理,這種所謂的真理從小便被周圍人教誨、灌輸,自己稍一反抗,便是違背“大義”、“道德”的敗類。

這種令他壓抑的窒息感,如果不是對比了五雷神鷹的心靈,絕對不會產生,就像是沒有走出北疆前的草原騎士,一直窮困,窮便毫無所覺,談不上忍受與否,畢竟那是一種習慣,世世代代如此,根本沒有窮富的概念。

怕的是對比,世間無雙葉相同,富與窮,美與醜,高與低,一個層次與另一個境界,只有比過才有相對,而不會有絕對,山外青山樓外樓,一山更有一山高,只要一比,高下立判。

醉道人曾經對他說過:“人明白了,並不見得比不明白的時候好。”

鍾道臨如今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所付出的代價,便是明白後會失去的東西。

上蒼給了人智慧,就不該再教會人貪婪,人有了慾望,世間便從此多事!

驀的,一股熟悉的冰冷氣息,忽然闖至鍾道臨的心靈。

鍾道臨睜開雙目,眼前看到的是一群雙目紅腫、眼眶溼潤的八陣軍將官。

奇異的是,這些人對鍾道臨毫無敵意,而且無一例外的沒有兵刃。

不知什麼時候,鍾道臨已經站在了地上,身旁靜靜躺著的,是似乎睡著了的五雷神鷹。

以鍾道臨為圓心,周圍躺翻了一群人,十幾頭跟五雷神鷹一樣,彷彿睡熟了的犛馬獸,人與獸無一例外的眼角掛滿了淚痕,似乎在夢中而泣。

鍾道臨劇震,意識到眼前這些人與獸,是被自己無限延伸的心靈觸角,從雷鷹心靈中體會而出的自然之心,無意間吸納了進去,同樣經歷了方才得到的經驗。

鍾道臨靜靜的看著扔在地上的刀槍矛戈,衝眼前的魔族將士點了點頭,平靜道:“走吧,儘快離開這裡,找我的人就要來了。”

一眾魔族將官聞聲一起朝鐘道臨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們從鍾道臨剛才的經驗中,已經清楚地明白眼前之人的來意,那便是在五萬北疆騎兵覆滅後,一舉將此處的數萬八陣軍,全部屠殺乾淨,一個不留。

這些人清楚的明白眼前之人有這個實力,甚至做這件事對此人不過舉手之勞。

於是,沒有一個人說廢話,簡單的衝鍾道臨點了點頭,便立即將陷入沉睡的同伴背起,焦急的拍打著仍舊昏迷不醒的犛馬獸,想要儘快退走。

鍾道臨看著眼前這些人呼喚犛馬獸的樣子,內心湧動著一股暖流,很是欣慰,那是一種對同類般的愛護之情,這對於殺人如麻,剛經歷過血腥殺戮的八陣軍將官來講,尤為難得。

鍾道臨施法喚醒了躺在地上的十幾頭犛馬獸,隨之雙膝伏地,跪坐在當場,平靜地等待著來人。

那股熟悉的冰冷感覺,越發強烈了。

第八章曲終緣散

空氣中強烈的血腥氣尚未散去,天空便迅速的黑了下來,溼氣逐漸加重,不知從何處形成的烏雲,似乎被無形的吸扯力拖拽而來,翻滾著快速聚積,越聚越厚。

不多時,遮蓋了魔日光輝的雲層,傳來了牛吼般的隆隆震響,悶雷方起,驚雷暴雨乍至,道道青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