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小姐刺激到這種程度的事情,都是和總裁有關。

但是……

沒有一點徵兆,甚至,總裁那邊也沒有一點訊息?

可這畢竟是顧家兄妹的私事,於公於私都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姜承影站起身,聲音有些低沉,“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注意。辛苦蘇小姐了,還請早些休息。”

蘇靜華連忙叫住他,“等等,你打算怎麼辦?”

姜承影拉開門,在離開前,緩緩道,“我會評估這件事,並將其上報給總裁。”

隨著門闔上的一瞬,蘇靜華嘆了口氣,“他們兄妹的關係,果然……很奇怪……”

與此同時,顧幻璃抱著膝坐在酒店的大床上,沒有表情,沒有思想,沒有動作,整個人都像是凝固了,許久之後,她伸出手翻了一頁劇本。然後,繼續凝固。

直到時鐘指向十二點,她盥洗後,掀開被子躺進去,闔上眼,卻不曾入睡。

四點半,鬧鐘清脆的鈴聲將黑夜劃破,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時刻,顧幻璃卻已經開始跑步,就像她平時做的那樣,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姜承影站在玻璃窗旁,掀開窗簾的一角,靜靜地凝視著顧幻璃。而這一天,對於他們兩個人而言,才剛剛開始而已。

今天拍攝的鏡頭是顧幻璃飾演的角色被上級懷疑,因而在刑訊室被刑求的鏡頭。雖然被臨時演員抓著頭髮按進水缸中,直起身子時,顧幻璃的眼中除了冷漠,剩下的就只有失望。

“你不要再偽裝了,我已經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現在好奇的是,你從什麼時候倒向另一方的?從一開始就是?還是有人引導你?”

“老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顧幻璃靜靜地看著站在她面前的中年男子,進入青浦訓練班時,是他教會她如何竊聽,如何判斷資訊,如何扛過刑求,如何殺人。

中年男人雙手重重地捶在桌子上,“你這種偽裝在我面前已經毫無作用了。”

氣憤麼?

顧幻璃咬著唇,任由眼淚從左眼滑下,只一滴,她緩緩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老師已經認定,那麼,再多的辯解也毫無用處。反正軍統的習俗就是內鬥,屈死一個人又算得了什麼。”

“你覺得自己很委屈?”

“至少應該是讓我為黨國盡忠而亡。死在莫須有的罪名中,真是對身為軍人的我,最大的諷刺。”

“黨國在你心中是什麼?”

顧幻璃微笑著,那笑意卻沒有到達她森冷的眼底,“老師,你總不會在和我談信仰吧?”

“那你認為我和你在談論什麼?”

“我是一名職業軍人,自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回答我的問題,黨國在你心中是什麼?”

“實現孫先生有關民族、民權、民生三大理念的工具。”顧幻璃冷漠的眼,像萬年不化的山頂上的皚皚白雪。

中年男人一掌狠狠地扇在顧幻璃的臉上,他厲聲道,“這樣的想法本身就是錯誤的”

口中一片甜甜的腥味,血沿著唇角滑落,顧幻璃面無表情地說道,“政治、政權、政體,包括政客在內,原本就是冰冷的。”

“記住,你是黨國的軍人”

“所以,我說我是一名職業軍人,自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看著愛徒唇邊冰冷的笑容,中年男人頹喪地坐回椅子上,“太純粹,太冷靜,這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周芳琴,我該拿你怎麼辦?”

顧幻璃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浸溼的襯衫,又看了眼站在中年男人身後眼神頗有深味的青年男子,不悅道,“要麼內部處死,要麼找出證據證明我的清白。”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既然這樣,請送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