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主家的事兒,尤其是關於家財方面,更是不能洩露一個字。若有違者,不是被杖斃,就是被她發賣到海邊或者草原。

眾人連連表示,都聽明白了,絕不亂說話。在岑家當僕人,沒人不清楚海邊和草原是什麼地方,一個不小心,可是要被鬧事的海盜和蠻子砍腦袋的!那些地方,可不是好去處。

岑二孃頷首,對眾人的識趣表示滿意。然後吩咐他們下去,繼續做事。她卻不知,有些人,任你嚴防死守,也是防不住的。

……

同一時間,弘安府南城蓮花巷子高府偏院的大廳內,高三老爺與他的幾個混江湖的“好兄弟”,正把酒言歡。

其中一個年近四十、腦滿肥腸,喝得滿面紅光的,就是吉祥賭坊的東家趙吉福,他坐在高三老爺左手邊,正喝著酒,就聽高三老爺問到,去哪兒找嘴緊又辦事利索的殺手。

趙吉福將被肥肉擠成一條縫的小眼睛,眯成一絲線,笑問高三老爺:“三爺,您怎麼問起這個?是哪個不長眼的,礙了您的事兒?您告訴我,我找人替您擺平了他!”

不待高三老爺說話,坐在他右手邊的青幫老大馮四爺豪爽地說道:“殺人這種髒手的事兒,哪裡需要三哥你動手。把名字給我,我青幫好手眾多,敢惹我三哥,弟弟叫他活不過十日。”

一聽他這語氣,就知他與高三老爺交情更好。明明是沒有關係的人,卻以兄弟相稱,可見親近。

馮四爺話音剛落,趙吉福眼裡閃過一絲不忿:這個馮老四,仗著傍上了高三老爺,背後有高家支援,就不將他放在眼裡。這些年來,處處和他作對。

當年也是,高三老爺在青、樓和幾名外來的豪商搶花魁,被人痛揍時,那陰險的小子得了訊息,一邊派人堵了他賭坊的人,一邊親自帶人去給高三老爺找場子。

就是那次,他幫高三老爺出氣,事後,兩人便結成了異姓兄弟。

這些年,青幫沒少得高家的庇護,越發壯大,還向他吉祥賭坊收保護費。他趙吉福比馮老四早出來混,卻被他壓著,叫人憋悶不已。

若不是去年高二老爺被調到京城,弘安府知府換了人做,新上任的知府一視同仁,不買青幫的賬,他還不知要被擠兌到哪兒去。

不過他眼睛太小,幾乎看不見。其他人見他面上帶笑,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高三老爺拍著馮二爺的肩,頓時笑開:“四弟你果然仗義!三哥沒看錯你。”說罷,他轉頭對另一側的趙吉福道:“當然,老趙你也是我的好兄弟!”

這時,高三老爺對面那位臉上有一道猙獰刀疤的大漢郭豐開口了:“三爺,您要找殺手,我們漕幫,能人異士也不少,願聽您調遣。”

郭豐是漕幫的三把手,也是弘安府北城運河上這處漕幫的當家人。

“好!”高三老爺右手一拍桌面,“有幾位兄弟的話,我高三已心滿意足。來,我敬三位一杯!”

“三爺、三哥客氣。”趙吉福、馮四爺、郭豐皆舉杯,與高三老爺碰了碰。仰頭喝完酒後,趁高三老爺不注意,三人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志在必得。

高三老爺的嫡親兄長高二老爺,雖調到了京城,可他的昔年同窗陽水澹接管了弘安府,成為新一任知府。

此人從前科考時,得高二老爺相助,甚至連後來調到弘安府這富庶之地當知府,也是高二老爺從中出了不少力才促成的。他與高二老爺關係極好,知曉高二老爺最放心不下高三老爺這個紈絝兄弟,向高二老爺保證過,會照顧好高三老爺,讓他在弘安府這地界,繼續逍遙。

不過,陽知府只答應了照顧高三老爺,可沒答應照顧他後面那一幫“好兄弟”。

這會兒,為了透過高三老爺這座橋,與陽知府搭上關係,趙吉福、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