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藥了。”

我站在門口,說道。

他嗯了一聲:“我馬上過來。”

我笑了下,轉身離去回了房間,沒一會他果然回來了。

這一次他坐在床邊很配合,甚至配合過頭了。我站在他面前給他換藥的時候,他的另隻手就一直摟著我的腰,鼻臉在我胸腹處蹭來蹭去地佔便宜。我推開,他又笑嘻嘻靠過來。我惱了,拿鑷子夾起他肩膀上的丁點皮肉,他哎喲了一聲,嘴裡嘮叨著“最毒婦人心”,這才老實了下來。換完藥等兩人都上床了,他果然色心不死,又開始靠了過來,我果斷叫停:“昨晚是意外。意外就是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傷沒好全,別再碰我,我沒興趣和一個傷號做那種事。”

他盯了我片刻,見我不像是在玩笑,終於怏怏地嘆了口氣,躺了回去。

第二天他照樣出去了。中午過後,我就早早地到了昨天和通地七約好的茶寮,坐在那裡等。到了準時兩點的時候,看見一個黃包車伕拉著車停在了茶寮的路邊,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是通地七。

我急忙出去,坐上了他的車。他拉著我跑得飛快,最後停在了一條巷子的一個院子門口。這裡應該就是他和池景秋新的落腳點了。

一進去屋裡,池景秋就迎了出來,向我打聽池老爺的死因和池孝林的下落。我含含糊糊應了幾句,把樓少白的話搬了出來推搪過去,她顯得有些失望,眉梢看起來一片愁煩。

“景秋,我和她有事要說,你先出去下。”

通地七對她柔聲說道。我注意到他對她的稱呼已經從“池小姐”變成了“景秋”,估計這段時間兩人感情進展不錯。

池景秋嗯了一聲出去了,順帶還幫著關了門。

“樓少白和池家人終於翻臉了,他現在弄到池家的另一半地圖了,我猜得對不對?”

通地七一開口就這樣說道。

之前和他的幾次見面,絲毫沒聽他提起過與地宮有關的事。現在突然聽他這麼說,我有些驚訝。

“你叫什麼?”

他問我。

“蕭遙。”

“好吧,蕭小姐。你其實不必驚訝。凌陽的地下沉睡著一個藏寶地宮,這對普通人來說自然是秘密。但對我來說,你知道我是幹這行的,知道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他朝我笑了下,解釋道。

我立刻想到了省城的那個汪主席。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看來知道這秘密的人,確實還真的不少。

“你對地宮寶藏也有興趣?”

我問道。

他凝神片刻,忽然搖頭一笑:“據我所知,我的祖上和另些與他們不相上下的箇中高手,紛紛都對這個地宮下過手。但是很奇怪,這個地宮非常特殊,無論他們用盡什麼方法,始終無法探到地宮的入口。到了我這一代,我對它產生興趣,也沒什麼奇怪。這麼說吧,不管你信不信,我對這個傳說中的奇怪的地宮本身的興趣,遠遠超過了我對裡面寶藏的興趣。”他說完,看向了我,“蕭小姐,你說的那件和景秋有關的要我幫忙的事,到底是什麼?雖然玉堂春沒弄出來,但我相信你的話。你說吧。”

二十五章

我曾經想過無數次,見到通地七後該怎樣向他開口才能讓他相信我。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很難。確實,這種事情,若非就是發生在我的身上,旁人若對我說起,我的第一反應肯定就是痴人說夢。

我背過身去,從胸口處摘下了那塊還帶著我體溫的翡翠,託在掌中,轉身舉動了他的面前。

“你見過這東西嗎?”

我問這話的時候,並不抱什麼大希望。張三雖然跟我說,是通地七拿了這翡翠,但現在,很明顯,他連地宮的入口還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