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聽到杜士儀報名,他就立刻嚇了一跳。他有些慌亂地開啟門想把杜士儀請進來,可想到自家主人的家訓,讓到一半時又有些進退兩難,最後竟是就這麼把杜士儀撂在了大門口,自己一溜煙反身衝進去通報了。這一番折騰下來,等到杜士儀最終進了韓休的書齋,已經是一刻鐘之後的事情了。

“韓左丞的門可真是難進。”

韓休見杜士儀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坐在面前愜意自得地品著茶,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我記得已經保奏了韋十四進御史臺,說吧杜君禮,你今天找我又有何事?”

“韓左丞這話問的,難道我就不能來拜訪一下前輩?”見韓休滿臉不信,杜士儀便笑容可掬地說道,“無他,我還是來跑官的。”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七百二十一章 捷足先登

能夠把這樣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理由在韓休面前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也只有杜士儀這一個。須知韓休威嚴之重不遜色於宋憬;只是他素來較為低調;可那些在他下頭做過事的官員屬吏;全都不敢小覷了他。只看之前給韓休打下手的那個中書舍人病了的時候;別人全都不肯去當那個頂缸的;這就已經顯而易見了。

“跑官……好你個杜君禮;這種事既然也被你創出新鮮的名詞了”韓休怒極反笑;一拍桌子便怒喝道;“你把我韓休看成了什麼人”

外頭因杜士儀的緣故而踏進韓宅的赤畢聽到這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喝;不禁嚇了一跳;暗想杜士儀倘若真的把韓休給惹惱了;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然而;面對韓休的怒氣;杜士儀依舊不慌不忙地欠了欠身道:“韓左丞還請暫時息怒;所謂跑官;我自然不是為了一己之私。想來韓左丞應該已經知道了;裴相國去世之後;因為此前的門下省過官榜之事;物議不斷;甚至門下主事閻麟之也因此坐流嶺南。而裴相國昔日在門下省拔擢任用之人;以及御史臺的一些御史;也因此遭了池魚之殃;不日恐怕就要坐貶左遷。雖則是裴相國拔擢之人未免良莠不齊;可並非人人有大過;所以;我知道韓左丞素來公允;就

“停;你先給我打住”

韓休終於微微色變;打斷了杜士儀的話之後;他盯著這年輕中書舍人的雙目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沉聲問道:“蕭相國的打算;我也聽說了;可是;杜君禮;蕭相國可是待你如心腹肱股;你竟然會為了裴相國任用之人說話?”

“韓左丞;我也不瞞你說;我只是不忍因人廢事;更何況;裴相國任用的人;未必都是一己之私。蕭相國將此事交給了我和裴侍郎;令我等羅列這些人的罪名;其中有庸碌之輩;也有劣跡斑斑之輩;自該革退出去;但也有可堪任用的人才。可我試探過蕭相國的心意;他是吃了稱砣鐵了心;一定要把這些人都趕出京去;我也無可奈何。所以;思來想去;我只有厚顏來求韓左丞了。”

這時候;韓休終於明白了杜士儀所謂跑官的真意。他閉上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你交遊廣闊;上至宰輔;下旨至公卿貴戚;無不兜得轉;為何卻來轉託我出面?”

“若非廣平郡公已然致仕隱退再不問世事;若非源翁已然撒手人寰;我自是還有求懇之處;但如今放眼滿朝;在這種事情上能夠據理力爭的;就只有韓左丞你一個了。而且……”杜士儀頓了一頓;用平淡的語氣捅出了最重要的一個事實;“而且聞聽陛下明日將下詔;將拜韓左丞為黃門侍郎;同平章事”

韓休登時遽然色變。能夠拜相的;大多都是尚書左右丞以及六部尚書侍郎這一層的高官;當然也有在外官任上因軍功彪炳而拜相的;如蕭嵩和張說都是因此最終登頂。如今滿朝官員中;他雖說資歷足夠;可要說人望卻絕不是眾望所歸;如李量的德高望重;張九齡的文采斐然;裴耀卿的精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