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笑容跑去圍繞在顧石諾身邊打轉。

而院子門口,有好幾個小孩子都伸頭望院子裡張望過來,他們眼裡有著明顯的嚮往神情。有幾個男人給身邊的人提醒之後,他們轉頭望見孩子們,笑著跟顧石諾說話之後,他們直接去院子門口,把自家的孩子給招了進來。

季安寧抱著的顧雪景歡分明是歡喜能夠瞧到更加多的孩子們,他指著那些孩子叫喚起來。季安寧吩咐王四嫂子給院子裡的桌上擺上點心和糖果來招待孩子,她笑著讓顧陽景招呼孩子們。

顧陽景瞧一瞧顧石諾,他是有心想一直跟著父親的身邊打轉。顧石諾瞧著同僚身邊的孩子們,瞧上去都是父子同樂的情形。顧石諾願意把兒子帶在身邊,他想同僚們的心思大約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他低聲跟顧陽景說:“陽光,你去拿一些糖果過來分給哥哥們和弟弟們吃吧。”顧陽景很是歡喜的跑到季安寧的說話,經她的許可之後,他把糖果盤端去男人們和孩子們正在忙碌的那個地方。

王四嫂子瞧著顧陽景小小的人兒,就要端著這麼大的盤子走過去,她有些心動的想要上前幫忙,給季安寧給攔截下來,說:“由著他去吧。”季安寧喜歡這樣子的顧陽景,這才是這個孩子年紀孩子的模樣。

顧石諾已經有意識的訓練起顧陽景的力氣,他跟季安寧交底說,他並不想孩子們將來走他的老路,他是實在沒有辦法用尋常的方法,去擺脫家裡長輩隨著他們越長大越顯得捆綁的力量,只能挑選這樣一條艱難的路去走。

顧石諾有時會跟季安寧提及從軍初時的艱難困苦,他要面對的人與事,那些心底的糾結與為難。他說得直白:“其實身體上因為訓練的辛苦,到後來都不算什麼苦。

最難得的是,你與大部分身邊人的言談,是雞同鴨講般的難以溝通,那一種才是真正的辛苦。其實你與他們都知道,有時想要表達的意思都差不多,然而各自說出來的話,在彼此的耳朵裡面,都如同一下子奔跑了萬里之遙遠。”

季安寧很是明白顧石諾的意思,在這個時代裡面,門第觀念還是相當嚴重,大家都是與大致門第差不多的人來往。

然而軍中最多的是貧苦人家出身的人,如顧石諾這類的人,是少之又少,他們要想去與他們磨合,那就是互相都要有所退讓。

而現在季安寧瞧著那一群男人們,分明互相很有默契的行事著。她想著顧石諾說後來他只有從他們想要認字的想法裡去進行溝通,他自願教願意上進的同伴們認字,以求將來能有越來越多的人,與他能夠對得上話。

顧石諾提及這一點的時候,他心裡很是驕傲不已。他後來的提升,雖說與此沒有大的關係,可是他到底因此交了一批說得上話的朋友。後來哪怕是分開之後,大家還能繼續書信來往。

顧石諾是有心想讓孩子們走上文官之路,然而他的心裡面一樣的明白,那條路,事實上比他現在行的路更為艱難辛苦。然而世上是沒有白得的東西,一定要有所付出才能有所得到。

顧石諾說世上是有那種極其幸運的人,然而那種水上花,在他的眼裡是極其危險的一種事。繁華的時候,的確是能夠讓眾人都瞧見那些榮光。只是這樣的人,背後卻常過那種如同在刀刃上行走的日子,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日子。

顧陽景終是平穩的端著東西行過去,小孩子們瞧著他都是一臉佩服的神情。在經過大人們的許可之後,大家慢慢的靠近過來,漸漸的開始說起話來。

季安寧把顧雪景抱進房裡方便之後,他們母子再一次出來,顧陽景歡喜的奔過來跟她,說:“孃親,你能去見一見我的朋友們嗎?我想帶弟弟去見一見我的朋友們。”

季安寧自然是樂意給他這個面子去見那些孩子,顧陽景歡喜的牽著她的衣袖。經顧陽景的介紹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