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穿在腳上的啊!”但很快她就明白這東西不是捕獸夾了,男人拿起一隻套在了靴子底,把幾根橡膠套收緊之後,腳底就長了一圈鋼刺。

“這是冰爪,有了它,咱們就能在冰面上行走了。”光腳上有尖刺還不夠,洪濤又從羊皮袋子裡取出四個錘子頭般的東西,把登山杖縮短,擰在杖頭上就是冰鎬。

“在這裡等著,我先上去探探路!”

穿上冰爪、一手一支冰鎬,戴好雪鏡、手套、安全帶,再掛滿一身快掛、岩石塞、巖釘,背上兩卷登山繩,牧民比熱斯又化身成登山家了,叮了當啷的走上了雪坡。

對於攀巖這項運動洪濤前幾輩子都沒太深嘗試過,僅僅就停留在會用裝備,懂一些基礎常識的層面。但面對大部分地形地貌應該也足夠用了,在現實生活裡真正能用上類似徒手攀巖那般高超技藝的機會極少。

哈達木孜達坂,說白了就是個被冰川侵蝕出來的山口。以前這裡可能也是懸崖峭壁,可是偏偏被冰川選中,結果硬生生被不停移動的冰塊把由岩石組成的山體磨出個大缺口。要說水這個玩意吧,到底是軟是硬還真不好斷言。

達坂差不多有200米寬,左右兩側都是懸崖峭壁,唯獨中間是個陡坡,想翻過達坂就得爬上陡坡。此時坡上的積雪還沒凍住,一踩就是一個坑。但積雪下面的岩石已經結冰了,如果沒有冰爪還真很難上去。

“咔咔咔……噹噹噹……”洪濤之所以不喜歡攀巖,主要原因就是怕累。

這玩意純屬自虐,每走一步都要先用冰鎬在冰殼上鑿幾下,確定落腳點不鬆動再用冰爪用力踢踩,讓鋒利的鋼爪牢牢抓住冰面和岩石。

不到200米的距離,差不多70度的陡坡,洪濤是爬十幾米就得停下喘口氣,用力甩甩手,讓血液多流過來一些,同時還得留意大風。

山口基本都是風口,在坡下的感覺還不是很明顯,越往上爬風力越大。爬到一半時洪濤讓一股突如其來的賊風給硬生生拍在了坡上,幸虧左手的冰鎬卡進了岩石縫,否則這大幾十米就全白爬了,坐著冰車出溜下去,萬一撞在石頭上後果很難料。

“你娘咧……你娘咧……”不得已,洪濤只能祭出科技大法,摘下枚岩石塞,塞進剛剛卡主冰鎬的岩石縫隙,做了個比較堅固的保護點。

然後再把登山繩綁在安全帶上,穿過岩石塞的鋼環扔下去讓朱瑪拉住。這樣一來,不管再上爬的時候會不會失足掉落,有了安全繩的拉拽就不會一骨碌到底了。

從這裡再往上爬洪濤就不敢託大了,每隔十米左右就在岩石上做個保護點,縫隙大的用岩石塞,縫隙小的就用巖釘鑿進去。一小截一小截沿著歪歪曲曲的路線,逐漸接近了達坂頂部。

“哎我去尼瑪啊……”當洪濤用冰鎬勾住岩石,把腦袋探出達坂最高點,打算看一看自己折騰了兩個小時的成績時,面對眼前的景象又開罵了。

本以為爬上達坂就算個大勝利,沒想到僅僅是開始。真正的坦途只有前面幾百米,然後就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灰白色裂隙。

冰川,木扎爾特冰川,克里木說這也是蒙語,意思是白色的山谷。實際上一點都不白,遠看也不覺得是冰,灰不拉幾的就像把雪和土混在了一起。

除了顏色之外,它的外形更容易讓人望而生畏。表面七扭八歪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溝壑,就像是把一大堆碎玻璃聚攏在一起,高低錯落間幾乎找不到能通行的道路。

可不管怎麼講,先要爬上達坂才有資格去挑戰冰川,所以洪濤把登山繩固定好之後還得再爬下去。光他一個人上來沒用,下面還有三個大揹包和一個大活人呢!

下山的路上有了安全繩協助,比上山時一點點攀爬還要做保護點就輕鬆多了,只要腳下不打滑就不用擔心安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