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齡便由醅碧扶著走了進來,落葵強壓住內心的驚慌與不自然,從容的放下手中的攢珠絡子,起身笑著道:“姑娘回來了。”

顧硯齡輕“嗯”了一聲,醅碧眉目順從地替顧硯齡解下了披風,落葵眼尖,當即上前接過,便要走去裡屋掛著。

顧硯齡美眸微抬,掃到了微晃的珠簾,然而下一刻落葵便大方撩開垂珠簾,走了進去,只餘垂珠簾“嘩啦啦”更大聲的搖晃作響,因著燈火的作用,隱隱印在牆上,留下了斑駁的光影。

顧硯齡收回目光,不徐不疾的走到落葵方才坐下的地方,輕然拾起那枚桃紅的攢珠絡子,上面的梅花打的極為精細,的確是一雙巧手。

落葵再從裡間出來,看到顧硯齡手捏著那枚絡子正打量著,隨即笑道:“奴婢無事,見姑娘從前的絡子都有些舊了,便想打一條新的給姑娘,春日裡桃花開得好,便用了這桃粉色,姑娘覺得可好?”

顧硯齡聞聲唇角微揚,隨即微微側首看向落葵讚賞道:“很好,你倒是細心了。”

說著顧硯齡不由懶懶地坐在軟榻上道:“原本我也正想叫你打個新絡子來,倒省的我再與你說了。”

眼看著顧硯齡一邊說著話一邊捂嘴打著呵欠,落葵忙喚了屋外的絳朱領二等的丫頭伺候著梳洗。

待換了寢衣,靜過面後,顧硯齡便進了裡屋坐在妝臺前靜靜地卸著釵環。

一整套的紅寶石點翠頭面瞧著華麗耀眼,可真是戴著站一天,也的確是累人。

顧硯齡不由懶懶地揉了揉脖後,繼而取下耳邊的墜子,傾身將面前的一個珠玉盒子揭開,揭開的一瞬,顧硯齡眉頭微微一蹙,但不過一瞬,便隱於眸底,隨即將手中的一對耳墜擱了進去。

“落紅她們幾個呢?怎麼就剩你一人守著。”

聽到顧硯齡驟然的問話,原揹著身正鋪展錦被的落葵不由一愣,身形微微一僵,隨即落葵笑著轉身道:“落紅也方回去歇息,奴婢見她坐在那都打著盹了,還強撐著,這才叫她去的。”

顧硯齡點了點頭,側臉微微笑著:“難為有你和醅碧,讓她們幾個不知道躲了多少懶。”

落葵見顧硯齡這般,不由鬆了口氣,尋常一般開玩笑道:“奴婢倒覺得這幾個丫頭如今越發勤快伶俐了。”

“你可是難得誇她們。”

見顧硯齡一邊由著醅碧篦著頭髮,一邊從鏡中打趣自己,落葵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那是奴婢從前對她們過於嚴厲苛刻了。”

顧硯齡微微點頜,輕然道:“嚴厲也有嚴厲的好處。”

一邊說著,顧硯齡不由摸了摸脖間,隨即想起什麼道:“這墜子戴了這許久,鏈子似乎有些鬆了。”

話說著,顧硯齡便輕巧的將脖上的一枚暖玉墜子解下道:“落葵,你將這墜子收著,明日拿去外面的錦翠閣,尋個精細的師傅將這鏈子絞一絞,再拿回來。”

落葵聞聲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到顧硯齡手上的那枚暖玉墜子時,眼中隱隱一亮,隨即忙上前掏出絲帕來,將那枚墜子小心放在帕子中,疊著收好,垂眉順目道:“奴婢記得了。”

“好了,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說著話,顧硯齡便起身上了床,由著醅碧伺候著蓋上了錦被,落葵與醅碧彼此心領會神的將床帳取下,隨即悄然退了出去。

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靜,只有窗格下的灌叢裡偶爾傳出一兩聲淺淺的蟲吟,顧硯齡靜靜躺在那,微微側首,透過紗帳,一雙平靜的眸子淡淡的睨了眼妝臺。

在深宮小心謹慎了一輩子的她,又怎會察覺不出小小的妝盒被人動過。

狼心狗肺的人,終究是喂不熟的。

顧硯齡懶怠地收回了眸子,尋了舒服的睡姿,隨即緩緩闔眼。

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