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劉氏才勉強笑道:“這……既然是從青州來的,或者這會寫信回青州,年底那邊送東西還能再帶一隻過來?”

蘇夫人嘆了口氣,道:“那次送鸚鵡過來時你們還沒進門,所以不知道,這種鸚鵡在南荒那邊也不多,又難抓到。上回湊足了十隻才打算試試看的,然而路上折八隻,你們外祖母自己留的那隻也沒養活,若是低於十隻,恐怕上了路也是白搭!況且上回你們外祖母把那隻鸚鵡給了當年課業考校裡表現最好的五表弟,你們其他的表弟表妹們都委屈得緊。所以你們外祖母那時候就許諾過,青州若是再能送鸚鵡過來,那就分給其他人,你們五表弟是沒份了……除非多到了其他人都有的地步,這怎麼可能?”

長孫女沈舒景十歲,算起來劉氏過門十一年了——養了這麼多年,蘇魚舞對這隻鸚鵡的感情之深可想而知!也難怪沈藏凝昨日不敢跟母親一起回來,就為了給孃家一個交代,蘇夫人回來之後也非好好的打她一頓不可!

但沈藏凝一直住著蘇家也不可能,蘇夫人現在擺出要狠狠教訓這女兒的態度,讓沈藏凝回來的臺階自然只能媳婦們來搭。於是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想著法子彌補蘇魚舞,勸慰蘇夫人原諒沈藏凝……劉氏就道:“過兩日就是三表妹的芳辰,咱們不如先把四妹妹接回來,著她好好備份禮。等三表妹芳辰宴上,五表弟也一定到的,到時候,再讓四妹妹當眾向五表弟敬酒賠禮,好叫五表弟消了這口氣,如何?”

端木氏也道:“究竟是嫡親表兄妹,五表弟再喜歡那隻鸚鵡,究竟是個玩物,哪裡能和親戚比呢?即使當時一時生氣,一兩日下來怕也氣消了。”

輪到衛長嬴,正要說話,端木氏眼波一轉,與劉氏交換了個眼色,忽然呀了一聲,拿帕子半掩了嘴,道:“媳婦卻忘記了,三弟妹的嫡親姑母,可不就是五表弟的母親?向來做姑姑的最疼侄兒侄女不過,如今母親可不就是心疼五表弟?五表弟又孝順,念著三舅母也會給三弟妹這個面子,這事兒讓三弟妹去說,一準能成!”

劉氏微笑著道:“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說起來五表弟既要叫三弟妹表嫂也要叫表姐,是比咱們這兩個表嫂都親切些。只是三弟妹現下還沒滿月呢,又不好出門,怎麼和三舅母說,寬慰五表弟呢?”

端木氏笑:“外祖母現下身子骨兒才好,三舅母自然脫不開身!但可以請五表弟過府,讓三弟妹出面說和……怎麼說三弟妹還是頭一次與五表弟見面,五表弟怎麼也得給三弟妹面子的。”

又向沉吟不語的蘇夫人道,“母親,現下鸚鵡已經被吃了,又不能從青州再弄一隻來賠五表弟。即使能再從青州弄到、又給了五表弟,究竟不是原來養了十幾年的那一隻,說來說去,咱們只能盡力補償五表弟……但五表弟一向孝順長輩,若是母親去問,五表弟一定什麼都不要,就這麼不計較了。可不計較歸不計較,五表弟一定還是很難過的,讓三弟妹出面,和和美美的把事情解決掉,豈不是也免了大舅母與三舅母之間的尷尬?”

兩個嫂子一搭一唱的,衛長嬴都插不進嘴,本來只是勸慰蘇魚舞,衛長嬴倒覺得沒什麼。兩人是嫡親的表姐弟,即使之前沒見過面,就像端木氏說的,衝著宋老夫人與衛鄭音的面子,料想蘇魚舞也不會太為難表姐。

畢竟鸚鵡已經活不過來了……沈藏凝算起來也是蘇魚舞的嫡親表妹,蘇魚舞能拿鞭子抽廚子、能逼著他大伯母的陪嫁走人,難道還能把沈藏凝抓起來揍一頓嗎?發洩過後他冷靜下來自然就明白鬧到這兒也差不多了,再鬧下去長輩們也會覺得他器量狹小,為了只鸚鵡對嫡親表妹如此耿耿於懷,實在不是男子應有的器量。

但劉氏、端木氏現在一路說下來,居然是把為蘇家大夫人與三夫人消除罅隙的任務也交給了她?

不說衛長嬴是蘇家三夫人衛鄭音的嫡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