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她起身,目光銳利地盯著古緋,一字一句地道,“姑娘,請允奴見見那名死士。興許奴能讓他再次開口。”

古緋只考慮了一瞬,就點頭同意,示意梓鳶幫她推輪椅,“就在柴房。”

兩人到了柴房,苦媽去做事去了。只有尤二一人守在門口,他見古緋過來,連忙行了一禮,古緋揮手,想起尤湖,又念及昨晚應允他的所求。

她做事認真,既然已經決定要用情為籌碼,自然便樂意為兩人之間的感情加深而行事一二,是以,她笑著對尤二吩咐道,“若是你家公子晚上得空,就請他過來一道用膳,就說……”

她頓了下,“我親自洗手做湯羹等他。”

這話一落,讓梓鳶大吃一驚,尤二還好,之前夜鶯有提點過,心裡有準備,可還是覺得好生意外,似乎沒想到兩人這關係才過一晚上,古緋居然會為對方做到洗手做湯羹的地步。

也就是古緋想討好某個人願意而已,從前在易州真心想讓封溥羽接納她,她如此努力去做過,如今換做尤湖,只不過功利多過真心罷了,手段自是一樣。

“姑……”梓鳶開口,然她才說一字,柴房門一開,看見裡面蜷縮的人影就呆住了,想說什麼話自是忘了。

古緋看著梓鳶踏進去,還發現她腳步有慌亂,給尤二使了個眼色,尤二心領神會,他跟著進去,側身站梓鳶身邊,無聲地擋了唯一的退路。

梓鳶全身都在發抖,彷彿壓抑不住,她到那死士面前,半丈的距離,反而不敢再上前了。

許是聽到動靜,斷刀男子微微抬頭,從髮絲的縫隙間,瞧見一張妖嬈風情的臉,他眨了眨眼,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竟猛地蜷縮起來,將自個的臉給遮住。

梓鳶幾乎站立不住,她上前一步,裙裾瀲灩開豔色的花來,“明修遠?你是明修遠?”

斷刀男子不說話,只緊緊地將自己頭抱住,依稀傳來冷笑的聲音,“哈,明修遠是誰?姑娘你認錯人了。”

豈料,聽聞這聲音的梓鳶更是激動,她衝將過去,一把拉著斷刀男子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想將他頭扒拉出來,“你是明修遠,你就是明修遠,你個懦夫,為何不敢與我相認?”

話音到最後,已然帶出了輕微的幽咽之聲。

古緋從認識梓鳶以來,就從未見過她這般失態的模樣,要哭不哭,眼眶通紅,臉色卻是蒼白,一身凜然又絕望的氣息。

古緋一點下頜,瞧見的尤二當即大踏步上前,大掌一掰,就將斷刀男子雙手鉗制住,露出他的腦袋來。

梓鳶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一手拂開男子披散的發,再看到那臉上猙獰如蜈蚣的疤痕之時,動作頓了,“你的臉?明修遠你的臉為何成這樣了?”

眼見躲避不過,叫明修遠的斷刀男子譏誚地扯開嘴角,無比冷漠都看著梓鳶道,“就是這樣了,你當又如何?明修遠早死了,如今站你面前的,只是個雙手沾染鮮血的死士。”

梓鳶回過神來,上挑桃花眼中堅定一片,她不管不顧,撲將上去伸手就扒對方的衣領子,那模樣就像和勾欄院性急的恩客一樣。

然而,明修遠臉色大變,他身上帶傷,尤二還制著他,他壓根動彈不得。只得怒喝道,“白梓鳶,你幹什麼?拿開你的手,不知廉恥……”

一直在門口安靜看著的古緋。煙波動了動,她沒想到梓鳶全名叫白梓鳶,以為聽說過她姓白,可卻不知梓鳶原是真名。

“我是不知廉恥!”梓鳶負氣出聲,她終於在明修遠衣領裡摸到想找的東西,用力拉扯,就牽出一枚同樣絲線懸掛的玉珏來,那玉珏也只有一半,剛好能和她自個那半枚合成一塊完整的月牙形。

“我是不知廉恥……”梓鳶再看到那半枚玉珏之時,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就是不知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