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瞥了身後的尤二一眼,眼見古緋沒注意他,便轉角走到一邊角落問答,“今個有誰來過?”

尤二將梓鳶與那明修遠的事大概說了下,後又提及古緋手裡那塊玉珏,因著具體的事由他也不是很清楚,凡事都只能說個模稜兩可。

聽聞後,尤湖右手拇指和食指摩挲,他對尤二點點頭,揮退了,才復又踏進膳廳。

古緋從白梓鳶走後,就一直在想她說的話,大殷離雲離太遠,一時半會她沒法去求證什麼,而且就白梓鳶的話來看,她孃親為何會從雲離千里迢迢到大殷來,她也是說不清楚的,更別說還下嫁給了老實敦厚的爹爹,一直隱姓埋名,從不說起雲離孃家半點。

不管怎麼說,即便雲離白家沒落了,那也曾是一個家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如何艱難,也要比尋常百姓好的多,沒道理孃親要刻意隱瞞。

這其中定是還發生什麼事,是連白梓鳶也不知道的,畢竟她被逐出家門後,已多年未回,想著都是傷心事,對雲離那邊也就不予注意,雖心有歉疚,可更多的還是一種對自我的放逐。

直到,後來遇見了她,從琳琅閣那邊知曉了她的出生,那會才知,親姊原已不在人世,故而是千方百計都想到她身邊來照看著。

也算是稍許的對家人的彌補。

她想的入神,攪動銀耳湯的動作只是下意識而為之,直到一溫熱厚實的手覆上她的手背,輕輕鬆鬆地將她手整個給包住,她指尖一顫,啪的一聲。銀勺松落撞擊到荷葉碗沿。

“姑娘在想什麼,這般入神?”尤湖拉過椅子,順勢坐到古緋身邊,一拉著她的手就不放了。另一手舀了勺銀耳湯,就送至古緋唇邊,他居然……要親手喂她!

古緋不自在地撇開頭,被牽住的手抽不出來,她只得左手去拿,示意自個吃,不用如此。

哪想,尤湖一抬手,古緋拿了個空,她手僵在那。五指微屈,帶著一種違和,身上霎時就有冷氣往外冒,“我雙手健全!”

尤湖輕笑了聲,鳳眸之中染上明顯的暖意。知曉再逗弄不得,若不然將貓兒給惹惱,給他一爪子就不美了,是以,他將勺子塞進古緋手裡,那一直拉著她的手,卻怎麼也不放開。

“不管何事。興許姑娘跟小生一說,小生倒能幫姑娘思量一二。”他瞧著她斯文優雅地抿了一小口,後似乎覺不夠甜,眉心還小小地皺了下。

古緋吃東西有個小習慣,或許她自個都沒注意到。

不管是何物,只要是要入口的。到唇邊之際,她必定先小小地伸出舌尖,像膽小的兔子一樣,飛快的點一下,確定不燙了。才會張嘴送入嘴裡。

尤湖將這小動作看的清清楚楚,他覺好笑,頓時感到整個人心頭一鬆,心都快活起來。

笑歸笑,他還是將桌上不遠處的蜜糖罐子拿過來,用筷子挑了點甜蜜,攪拌到銀耳湯中,並示意古緋再嚐嚐。

古緋的心思沒在吃食上,事實上,她還在想著雲離白家的事,故而半點都沒察覺兩人這會的模樣,親密的太快,不過才是一夜的功夫,尤湖那體己的動作倒像是早做過了千百遍般自然。

“雲離白家,你可知曉?”她又抿了口,想了想,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太緊要,便問道。

聞言,尤湖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他心理已經轉了數個圈了,包括古緋為何如此問,這般問出的目的,還有和她有何關係……諸多的念頭,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是個很古老的家族,不過現在已經沒落了,估計在過個幾十年,若無意外,這種家族就得血脈盡失,可是可惜了那一手的制扇好技藝。”他悠悠的道,餘光卻在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古緋神色。

果不其然,聽聞這話,古緋眉心一攏,就皺出細紋來,“沒落到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