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陰神真人為首的太平道道士團的被剿出乎所有人意料;失去了絕大部分道術力量;最關鍵的損失不是這力量本身;而是戰場指揮體系不完整了;只有少許供奉道士安排在嫡系親軍維持著;防守有餘;進攻實際不足。

這次匆匆應對的準備與其說是埋伏;不如說是臨危防禦拖延到曹孫二家術師力量到場合圍;試圖以此打擊劉軍輕騎冒險;可惜劉大耳似看出己軍攻擊不足而不輕動;根本不糾纏停留;根本沒有試試攻殺董太師的意思。

這讓李儒又是一拳落空般難受;灰心感出現心頭;頓時一凜……這種感覺可是策士大忌;怎會出現?

李儒覺得滿心煩惡;行至一處軍帳背後;咳嗽了陣;鬆開捂著的手;就見滿手的鮮血;頓時立身在軍帳陰影中;心中一時慘淡。

這就是反噬麼?

已處在洛陽小平原;二百里廣袤原野在月光一望無際;又在長時間天旱下顯得灰撲撲;只有少量莊稼黃綠色點綴;月光下褪去了鮮豔色澤;將所有變化分為光暗兩色;這讓敵方任何軍力調動都十分顯眼。

這時又見有幾支西涼騎兵從十餘里外偷偷遊弋包抄;試圖側面突破劉家軍的弩陣;這一動向立時被芊芊彙報給了葉青。

火光稍近十里;黃忠就盯著那些騎兵;以弓道真人的眼力一下就分辨出了左衽衣飾與奇怪剃髮:“那是羌騎”

關羽聞言皺眉:“董卓核心的還是親軍鐵騎;本有六千讓主公斬去一半;這兩年內才漸漸攢回到五千;但遷到長安一帶的數百個羌族部落中臨時徵募的騎兵不少;還沒大軍團作戰經驗;只有一股悍勇之氣。”

西涼騎兵主體是胡騎傳統的輕騎兵;而胡騎又有一個別稱叫“控弦”;當年的匈奴國就號稱控弦百萬;被前漢、後漢兩次重大打擊才徹底毀滅。

因成本高昂;各軍中具裝甲騎的數量極少;都是作為關鍵突擊力量使用;就算漢家的傳統輕騎兵也是裝備弩和刀槍;通常戰法中有一種也是騎弩射箭打亂敵軍後再行衝擊。

胡騎獲得漢制良弩;比起原本簡單弓箭來說是鳥槍換炮;但也要看對陣的是誰;葉青前軍以兩萬大黃弩組成箭陣集火突進;騎弩天生射程劣勢就更彰顯;就算裡面最悍勇的羌兵也不敢正面衝擊;只能繞側尋求破綻。

葉青知道這種弓騎兵是漢羌系的傳統;從秦帝國騎馬弩兵的十幾萬集團火力(類似於火槍時代龍騎兵一樣下馬步射;馬匹只是作為遠端火力快速機動手段);到後來蒙古騎兵都是如此。

倒不是重騎兵不好用;以戰術而言持弩或帶弓的輕騎兵能保證攻擊力、機動力兩項;遇到所謂鐵罐子;直接繞幾圈耗光人馬體力;再進前重弩集射;以漢制良弩或者複合弓的威力十餘步下什麼重甲都是危險;但這種只是極端假想情況;實際使用中重騎兵衝擊力優勢才是常態。

以戰略而言就是另一種情況;自開拓黃土高原這塊獨有肥沃的處女地以來;漢羌系的人力和製造力資源太過充沛;被西方當作禁器的‘十字弓;(就是重弩)都是不要錢一樣地製造出來;在幾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集團大戰中;成本才是王道;數量碾壓一切;在大規模土本工事對壘沒有重騎兵發揮餘地;在集團衝鋒攻勢中區域性的剋制很少牽動全域性;這就使得重騎兵一類精銳成為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他們過來了。”芊芊的神識橫跨十餘里戰場;平穩排程著;幾十名術師趕赴過去。

幸從鞏縣起獲的而且三萬西涼騎兵多數並不善射;同相對射中面對己軍極高的著甲率就是拙計。

但他們有馬力優勢;這種騎兵穩步小跑奮進已經很快;但比西涼馬來還是稍有不如;半夜當先推進十餘里之後;終於被趕上;開始接火。

從第一波箭雨相互覆蓋後;巨大的衝撞就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