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賠笑的說。

雲罷學一怔;略一沉吟:“你告訴夫人;我暫不過去;叫她們只管準備開席就是了。”

說罷轉身向花園書房而去。

邢德早已等在這裡;一身灰袍;穿著布鞋;聽見雲罷學的腳步聲;站起身來揖手;笑著:“恭喜主公。”

雲罷學淡淡一笑;坐了;喟然說:“這隻能勉盡我力了。”

邢德踱了幾步;檢視著雲罷學的神色;微微一笑說著:“主公有著大才;行之一郡;則一郡必治”

說著;古井一樣的眼閃著:“您是不是若有所失?”

雲罷學不禁全身一震;這樣的隱秘心思;怎會讓邢德知道?

邢德見著他吃驚;笑著:“主公;我不是窺探主公心思;而這是人之常情;別說是英雄;就是凡人也是一樣;只要稍稍聯想下;就不難得知;其中並沒有神通或者法術。”

雲罷學聽得心裡一動;正想著裡面的內容;邢德這時欠了一下身;削瘦的面上收斂了笑意;毫無表情:“只是主公;現在又到轉捩關口;這幾日我觀大都督門下;雲集了上百人;哪個不是人傑?”

“此可謂龍虎際會;就此大勢;我才可以肯定說;主公投靠;日後不失公侯之位”邢德見雲罷學怔怔;語氣沉重的說:“只是主公既已選了路;就不能稍移;要不;只怕牽牛于田都不可得。”

一陣寒風撲進來;窗紙簌簌作響;剎那間有點陰森;雲罷學打了個噤;聽著院外熱鬧聲;良久才說著:“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第八百三十二章 葉青的疑惑(下)

沂陰港;湘州北境臨河的這一處水灣。

在晨曉光暗交割之際;船舶都靜靜泊在水面上;幾百道桅杆槍林一樣直指天空;隱隱煙氣繚繞;那是守船的人家在做朝食;更多的是水手;在旅途上都憋壞了;此時都下去碼頭區吃些早點;或於脆夜宿在妓家未醒;幸苦危險的水上生活讓他們需要發洩。

此地作為沂水郡最重要的貿易港口;又背倚湘州糧倉;以特色米市聞名北地;雲集沂水郡乃至臨接幾郡的稻米;常年往來交易;不過在春季之時生意終淡些;不比夏秋兩季時興旺。

特別是這兩年來;北地米價已經高漲到十年來最高。

州里收成還好;聰明點的農民都趁著高價賣出稻米;只保留些口糧和餘量;否則被米價這種民生物資帶動高漲的人力價格、日常用貨價格;都已不是原本銀錢能承擔的起。

而各家奇貨屯聚、米市各倉屯糧、官府常平倉屯糧都已逼近了設計容量的極限……這固是賺翻了;但無數次歷史經驗的紅線表明;天庭開水禁的時刻就在眼前;水府體系即將全面介入;糧價上漲差不多是最後極限;即將打落。

於是去年秋冬時一度熱鬧的米市;開春就冷下來;湘州的各地方賣家已出貨不少;但因糧價攀升比往年太快反應不及;至少一半還屯著;正急著出手;而外州的買家一致消停沉寂。

誰也不傻;就等著太平湖龍宮介入後糧價跳水。

但這時天才矇矇亮;早春的冷風吹動;就有十艘大商船入了港;下了帆;旗幟上飄著靈州雲家的旗號。

這些船吃水很淺;明顯沒載有多少重貨;在碼頭上張望的十幾個夥計眼睛毒的很;一看就知這船來意;紛紛各自跑回米市的各家米鋪;章懷就是其中一個;他心中火熱;一下就奔進米市最裡面一座大院:“掌櫃;港裡又來了大買賣”

“十艘?是雲家;不是陸家?”

掌櫃的章良瞪著這個遠房侄子;懷疑他昨晚又上怡情院睡女人;弄得精力不濟看花了眼。

“確實是雲家;三級商船啊;這麼大的旗幟。”年輕的夥計手舞足蹈比劃著;在叔父的瞪眼中回醒;又訕訕說:“絕對沒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