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關於如何把人運出去,夏元熙倒是胸有成竹,以她現在的步虛修為,進出這些非門派重地的地方几乎毫無障礙,剩下的問題只有如何隱藏三位小鮫人了。好在早些時候的玄冥陰魚斗篷可以將肉身虛幻化,正好一天可以用三次,她就讓鮫人們挨個使用,然後她再一趟一趟往外送。

同時,夏元熙也把這裡的情況寫了封書信,讓小鮫人們帶去,但她自己仍然覺得有些蹊蹺,決定先查個水落石出。

剛到第二天,夏元熙偷偷摸摸的事就引起了極大反響。

那時,她還在自己客房中,聽吳濤眉飛色舞地說制器司的人如何如何廢物,連3只未成年的小鮫人都看不住,還不如讓給他們用度司云云,突然感覺到一股極強的氣息出現。

似乎是分神實力的修士降臨了。

夏元熙反應極快,裝作恐懼的樣子縮到房間一角,卻暗中更加謹慎地壓抑自己的修為,努力不讓對方發現。

好在那人並不是針對誰而來,也沒發現這裡有個隱藏自己實力的步虛修士在,只是停在這片區域上空,怒罵道:“陳千南你個無恥小人!不過三個鮫人,就讓你露出反覆無常的真面目!”

陳千南正是三長老名諱,在融華派,敢於如此直呼其名,並怒斥之的修士,想來除了五長老有這個動機之外,再無其他人。

來人確實是五長老樊白,他今天接到報告,鮫人被人擄走,門內一位親信的督造死於非命,這無疑狠狠在他臉上打了一耳光,於是怒火沖天就來興師問罪了。

“樊白,你們制器司自己監督不力,放跑了要犯,卻賴在我們用度司身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另一箇中年聲音響起,看來三長老陳千南也趕來了。

“你們前些天還想奪走我們制器司的鮫人,才風平浪靜幾天?人就憑空不見了,難道他們還能自己跑了不成?”

“哼,誰知道你們制器司有沒出內鬼?或是賊喊捉賊,倒打一耙,企圖誣賴我們?”

“既然如此,你敢不敢讓我的人前來搜查?如果查到了是你們做的手腳,那該如何?”

“你樊白好大的臉面?我們用度司的地界,想搜就搜?如果沒有你想要的,是不是你要向我磕頭賠罪?”

“陳千南!你是成心要和我作對?”

“這興師問罪的是你樊白,卻質問我和你作對?”

就算真的是陳千南藏匿了鮫人,此時恐怕早就轉移走了,連夏元熙都能辦到的事,沒理由分神的上位修士不行。所以樊白也不敢冒險和陳千南打賭,二人就這樣無意義地爭吵一通,不歡而散。

在接下來幾天裡,三長老和五長老的人摩擦更為頻繁了,吳濤更是三天兩頭咬牙切齒地向夏元熙爆料,掌門又因為五長老的讒言,反悔了之前本來定下的手諭。在他的描述中,掌門殷時泓已經從開始耳根子軟的敦厚好人形象,變成了是非不明、被奸人花言巧語左右的昏君,吳濤言辭間指天誓日,一股要“清君側”的意思。

除開這兩家永無休止的互相詆譭,夏元熙從中嗅到不一樣的味道,似乎掌門的精分更加嚴重了?她想了想,決定夜探存放各種文書的文史館,看看這個掌門每次反悔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奇怪了……”夏元熙翻看著成堆的文書,心中疑惑越來越大。

這些寫著融華派掌門命令的文書印信都是真的,而且紙張也是特製的珍品,一旦落筆下去,都不容更改。可是從近幾十年的情況看,這個融華派掌門老是喜歡下些互相矛盾的命令,讓人覺得很不同尋常。

夏元熙看了看陳列尺牘的櫃子,發現這幾十年掌門下的手諭明顯增加了許多,大概和他精分症狀開始是同一時間段的事。

她又轉而翻看以前的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