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榮聽著醫生的結論,這位米國最有名的神醫一直在重複著“完全健康,沒有問題”,沒想到即使到了國外,也還是一樣結論。這讓他有些氣惱,明明人昏睡不醒,卻說沒有問題,放在眼前的不就是大問題嗎!不由得他不著急,已經一個多月了,孟長溪還是沒有睜開眼。

送走醫生,葉景榮又將房裡的溫度升高了一點。孟長溪睡得很沉,臉色紅撲撲的,就像正常人一樣,好像隨時能醒過來了,可是卻任性地睡了這麼長時間。包住溫潤的手掌,手心的小樹依舊活力十足,花苞也漸漸長大了,瑩白的花瓣蓬鬆的擠在一起,差一點就可以窺見神秘的中心,也許明天就可以完全開放了。

其實他並不質疑醫生的結論,和孟長溪生命相連的小樹健康鮮活,說明它賴以生存的“土壤”也沒有問題,既然不是身體原因,那就是孟長溪自己不想醒了。想到此葉景榮有些生氣,怎麼就忍心看著他煎熬輾轉難以入眠,自己卻舒舒坦坦的睡大覺,好狠的心啊!

正傷心著,手心一陣瘙癢,他還以為是小樹跟他開玩笑,低頭卻看見孟長溪的小指慢慢的颳著他的手心,葉景榮激動不已,這麼長時間孟長溪第一次有反應,這是要醒了?再不醒他就要瘋了!

可任性的少年仍舊緊閉著眼,只是嘴角慢慢翹起,像是在笑一樣,似乎在安慰焦急的男人。他可以睡得這麼踏實,也多虧了這位守護神啊。

姜遊揹著包袱,抬頭擦擦汗,再翻過兩座山頭,就可以進入水神族的領地了。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走到這裡,要不是湮白這小子故意找事,一路拖拖拉拉,他們早就回去了!

湮白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走著,手裡打著一把漂亮的紙傘,這是半路上姜遊給他買的。說起這事姜遊就生氣,一個大男人喜歡這麼娘們兮兮的東西,大有不給他買就哭的架勢,他那日平白捱了不少白眼,在賣傘姑娘強行塞給湮白的時候,姜遊只能咬牙買下了。

“我說你快點行不行,你以為我們這是出來玩呢!”

紙傘下露出一張白慘慘的臉,精緻的五官有些不真實的飄忽感,湮白看起來很高興,“好長時間沒有和哥哥出來玩了,我想慢慢享受。”

“享受你個頭!”姜遊嗤笑一聲,“馬上就到族裡了,這麼長個路你還能拖個三年五載不成,我已經忍你一個多月了,別蹬鼻子上臉,快點回去,說不定族長還能看在你誠心悔過的份上從輕處置。”

“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湮白笑呵呵的,完全沒把姜遊的警告當回事。

“你有完沒完!”翻來倒去就這句話,聽的他都膩歪了。他和湮白不是親兄弟,但是從小一起長達,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好的一個人似的,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他以前就喜歡湮白叫他哥哥,可是現在聽來卻非常刺耳,湮白知道他不喜歡,反而叫得更勤快了。

“快走吧。”姜遊突然就沒火氣了,嘆口氣,“回去好好反省,族長年紀大了,你行行好就別再折騰他老人家了。”

“哥哥。”湮白突然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姜遊眉心一跳,“突然說這個幹什麼。”

湮白垂下視線,“你的二十四歲生日,是你最後的期限。”姜遊目光倏地沉到了底,半晌又恢復清明,早已經知道的事情,他不過是在等一個結果罷了,早就做好了接受的準備。湮白徐徐道:“十二年一個輪迴,你只有兩個輪迴,族長說你命短,可是凡人哪能窺得別人的生死,是有人強行修改了你的命格!”

姜遊眉目凌厲,“這不關你的事。”

湮白沉默著,突然抬頭露出一抹病態的笑容,眼中的執著觸目驚心,“我不會讓你死的,誰也不能讓你死,讓你死的都該死!”

姜遊有了不好的預感,“別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