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也沒打算喊人陪著。我倆直接去了茶園。沒想到剛進茶園,王旦就火了,轉身就走。

咋了?

王旦沒理我,大聲喊:苟得強,苟得強……苟得強是王莊村村長,也是這茶場的場長。

也不曉得這苟得強從哪裡冒出來的,見是我們,笑呵呵說:喲,是王主任呀,快到場裡坐。

王旦虎著臉沒理他,問:這茶是誰採的?

苟得強一驚,望著王旦不說話,頓了好一會兒才說:是李鄉長讓採的。

這個李二球。你苟得強是幹啥吃的?這茶敢帶露水採嗎?這個季節敢採茶嗎?我早就說過,你是場長,這裡你說了算。白把你培訓了那麼久,知識學到狗肚子裡去了。說到這,王旦自己忍不住笑了。苟得強懦懦說:李鄉長要採,我也沒法子。

王旦又要發火,我拍了拍他的肩,他這才緩了口氣說:以後要把好關,霜降過後一…定不能採茶,你也知道,這時一採,茶必死無疑……李鄉長採茶有啥用?

苟得強看了看王旦,又看了看我,低下了頭不說話。

王旦火了:有啥不敢說的?說吧,看有啥見不得人的。…

苟得強這才說:我也不曉得,我對他說了是你說的不讓採,可他說不讓我管,說是送給市上的縣上的領導。王旦不聽則罷,一聽這話就更火了,咬著牙說:這個李大頭非要把茶樹整死不可。

我說:李鄉長可能也是沒法子,他可能也是好心,也許想用茶葉為紅木要點扶貧款……

屁,他還不是為自己?他會為紅木?哼!你怕還不知道吧,這一屆人代會要召開了…,李大頭想當縣長……苟得強不曉得咋的也火了,憤憤不平搶著說。

王旦沉默了,不說話了。

中午飯是回苗家吃的。王旦只吃了一碗,就丟下了碗筷。小蘭要給他添飯,他大吼一聲:不要了。聲音大而粗,嚇了我一大跳。

吃過飯,我見王旦心情不好,就問他是不是去找李鄉長,說一下這事。

找他幹啥?找他又能幹啥?找他就能救茶葉樹了?人家是鄉長,我也只是個小主任,平級的,我能把他咋了?況且,這裡是人家的地盤,人家要採茶,我能怎樣?唉,話又說回來,要當官也是人之常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覺得可恨的是他李大頭也太那個…了,他這個季節採一次茶,這個茶園的茶樹差不多會死一半的……唉,眼看著茶場給紅木帶來了希望,他這麼一折騰……紅木鄉的人承受不起呀。王旦用雙手捶著自己的頭恨…恨的說。

聽王旦這樣說,我也不好答腔,頓了好一會兒,王旦又說:不說這事了,我得到水電站工地去一趟,狗日的李大頭若再在水電站上耍心眼,這可了不得。

他敢在電站耍心眼?那他咋耍?咋個耍法?我奇怪地問。

王旦斜了我一眼,不說話,我明顯感覺到他的不屑。他那嘴角掛著的淺淺一笑,彷彿在說:笨蛋。我也只好閉上臭嘴了。

剛要動身去電站,小黃來了,是扶貧辦那個破吉普車送來的。打過招呼後,王旦就問有啥事,他知道一定有事,要不,小黃也不會急急忙忙趕來。

小黃說:王書記、周縣長讓你趕快回去,市上的武市長、揚主任都來了。

看樣子是有啥急事,王旦也就不說話了了,鑽進了吉普車,就要司機趕快開。我忙…說:別急。說著,我也往上擠。王旦說:你回去幹啥?

我在這幹啥?我反問。王旦不說話了,我也就擠了上去。我們都不說話了,只有吉普車在山路上轟隆隆跑著,煙塵揚得高高的,嗆得我直咳嗽。

7

一下車,我就見到了武市長和扶貧辦的揚主任。閒扯了一陣子後,揚主任就問我材料準備得咋樣了。差不多了,我感覺挺有寫頭的,這就準備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