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夫為天,這些人還能挑出什麼錯來?

賀寧馨見裴舒芬直接將矛頭對準了自己,伸手拍了拍就要發作起來的沈氏,丟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便抬頭看向裴舒芬,輕言細語地道:“寧遠侯夫人,你可知‘男主外,女主內’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裴舒芬往賀寧馨那邊走了幾步,拿帕子往唇邊印了印,才側過半邊臉,道:“‘男主外’,當然是說外面的大事都要男人來拿主意。‘女主內’,便是內宅裡面的事,就由女人來拿主意便是了。”話一說完,裴舒芬的臉就漲得通紅,知道自己才剛打了自己的嘴,將剛才自己的話,都全盤推翻了。

二夫人忙跟著湊趣,拿著湘妃竹墨綠灑金團扇掩了嘴笑道:“大嫂管著內院,卻還是需要事事請託,看來還是無法理這後宅之事呢。——沒本事呢,就真的不要硬撐。我們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數百人,都指著大嫂您過活呢。”

裴舒芬知道是自己說漏了嘴,只好忍了氣,對賀寧馨福了一福,道:“剛才是我說錯了,多謝鎮國公夫人提點。”

二夫人還在旁邊添油加醋,道:“月初已經過去三天了,我們的月例銀子還沒有發下來。之前知道大嫂在忙著世子和鄉君回府的事兒,如今世子和鄉君都回來了,大嫂是不是給我們透個準信兒,說說這月例什麼時候才能發下來?”

寧遠侯太夫人剛才還裝沒聽見,現在聽見二夫人越說越離譜了,這才回過頭,不虞地道:“這裡有客呢,你若是不想陪客,就先回去,等吃飯的時候再過來吧。”很不給二夫人面子。

二夫人再也坐不下去,只好訕訕地起身,給屋裡的人行了禮,帶著自己的丫鬟婆子回二房的院子裡去了。

裴舒芬笑著過來謝過太夫人,誰知太夫人又道:“你也下去吧。去廚房看看今日的菜備得如何了,有沒有準備那些益兒和謙謙愛吃的菜,還有這府裡的帳目,也該清點清點了。”

裴舒芬一聽要清點帳目,又有些著急起來,往楚華謹那邊下死眼看了幾眼,對方卻無動於衷,看著他自己的孩子笑得十分開懷暢意。

“還不下去?杵在這裡做什麼?”太夫人又輕斥一聲。

裴舒芬只好紅著臉,行禮退下,忙忙地回中瀾院去了。

太夫人見裴舒芬走了,才滿懷歉意地對夏夫人道:“不是我故意要給她沒臉,實在是她不讓人省心,連她嫡姐舒凡的一個零兒都趕不上。”

夏夫人笑了笑,道:“我們也有錯。她在孃家的時候,年歲最小,未免偏疼她些。後來她又嫁得早,來不及教她這些管家理事的本事,也只得親家太太多受些累,好好教導她才是。”

太夫人知道自己捧著裴舒凡,踩著裴舒芬,夏夫人作為嫡母,肯定不會有意見的,便放了心,又長篇大套地說些家務人情語。

沈氏偏了頭,在賀寧馨耳邊輕聲說了兩句玩笑話,賀寧馨倒是有些心不在焉,只是跟著笑了笑,只是一心想著裴舒芬剛才的臉色。

裴舒芬回到中瀾院,使了桐月去大廚房看看今日宴客的菜,單叫了桐雲過來,悄悄吩咐她去外院走一趟,尋外院的大管事秦力生進來回話。

桐雲去了一會兒,回來道:“夫人,秦大管事說,外院裡面事忙,他脫不開身。還說內院今日都是女客,他也不方便進來。問夫人有什麼話要問的,讓奴婢傳話過去就可以了。”

裴舒芬躊躇了半晌,道:“罷了,我去外院親自走一趟吧。”說著,命桐雲取了蘭草色縐紗披帛掛在雙臂上,帶了丫鬟婆子,往外院裡去了。

外院的議事廳裡,秦力生秦大管事正在跟各大掌櫃盤點上個月各個鋪子的帳目,正是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聽見外面的小廝過來回報,說夫人親自過來,要跟秦大管事問話。秦力生有些頭疼地抓了抓頭上的方巾,對廳